江愈安發顫的雙手搭在江父寬厚的手背上,淚珠一滴滴滑落在地。
滴落的是成年人僅剩的依靠。
偌大的病房空蕩寂靜的可怕,她拿起遙控器,打開病房電視。
有了其他的聲音,她才覺得自己不那麼孤獨。
連日的疲憊讓江愈安昏昏欲睡。
突然,電視中插播的一則新聞如雷將她震醒。
“今天23點13分,江城突遭諾如病毒襲擊,感染麵積約達400萬平方千米,據報道,因諾如遇難人數已超50萬,感染人口保守估計超過300萬......”
看著畫麵中江城動蕩不安的畫麵,江愈安的心被狠狠揪起。
院長走至江愈安身後,率先開口:“看到新聞了?”
“剛剛看到。”江愈安聲音微啞。
“國家已經啟動一級應急響應,醫院要馬上組織醫療隊去江城。”
院長停了停,才接著說:“這諾如病毒太可怕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醫療隊是自願報名的,你身體不好,就別去了。”
江愈安皺起眉頭,想起害死父親的罪魁禍首,突然覺得沒人比她更合適去。
“院長,我想去。”她聲音雖輕,卻無比堅定。
院長拍了拍江愈安的肩膀,滿眼心疼,喉間溢出話卻什麼也沒說。
交代完後續安排,她立刻回家收拾了行李。
臨走前將一份早就擬好的離婚協議,放在了許仁澤的書桌上。
也許,是時候放雙方自由了......
江愈安拖著行李箱出門,去醫院簽了生死狀後上了車。
盛京的夜,夾雜著暮春的風。
許仁澤回家時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
與以往不同,整個別墅好像空蕩了許多。
許仁澤掃了眼客廳,才發現是因為江愈安不在。
他沒多想,回自己的房間換了身衣服,便給昨夜關機的手機插上電。
正打算去補個覺,卻被書桌上一份文件鎖住了視線。
他的瞳孔猛地一緊,文件的最上方,赫然寫著“淨身出戶”幾個大字。
他緩緩翻開文件,看到女方已經簽上了江愈安的名字,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麼多年來,江愈安從未提過離婚,這三個字於他而言,像是晴天霹靂。
他立刻朝江愈安的房間走去,推開門,裏麵空無一人。
一股沉悶忽然壓在許仁澤胸口,他扔掉協議書,像瘋子一樣衝了出去。
盛京醫院。
等許仁澤趕到心內科,發現江愈安的工位上空無一物,隻有一個護士在清理雜物。
“江愈安呢?”他喉結滾動咽下腥甜,指尖掐進掌心。
護士愣了愣才回答:“江醫生昨夜隨院長醫療隊急赴疫區了。”
許仁澤的耳膜被這句話撕開道口子,瞳孔在瞬間收縮成針尖!
她真的去援救了!?
那裏可是當前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沒有之一!!
她是怎麼敢的!!
電視屏幕突然雪花亂竄,女播音員的聲音像生鏽的鋼釘紮進耳膜:"盛京方向突發慘劇!救災車輛高速側翻,十七具白大褂永遠沉睡在瀝青路上..."
許仁澤還沒反應過來,護士瞬間臉色煞白,驚恐地大喊:“車牌號!盛A2025G!那是我們醫院的車!江醫生也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