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薑舒綰想舉辦個宴會和自己的朋友們告別。
朋友們陸續到來,薑舒綰強打起精神與她們談笑,但眼底的落寞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這次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就在這時,許硯修突然闖了進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大步走到薑舒綰麵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薑舒綰,你到底在奶奶麵前說了什麼?」
他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火。
薑舒綰皺眉,不解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別裝傻!」
許硯修大聲質問「你為什麼告訴奶奶蘇念允是天煞孤星的命格,非要把她送出國。這不是你在背後搞的鬼是什麼?」
薑舒綰愣住了,她沒想到許硯修眼裏自己就是這樣卑鄙的人。
周圍的朋友也被嚇得不輕,這是第一次見許硯修當著眾人的麵對薑舒綰發火。
她和許硯修的婚姻本就一開始是許奶奶極力撮合的,如今怕是老人家覺得蘇念允橫插一腳略有不滿這才出此下策想要趕走蘇念允。
薑舒綰不禁扶額苦笑「我沒有...」
許硯修卻根本不相信直接就打斷了她解釋的話「你就是在報複!就因為上次推衍的事兒,你吐了點血,現在就要這樣陷害她?」
「薑舒綰,你就這麼小肚雞腸?非要把事情做絕?」
他咄咄逼人,當著薑舒綰朋友的麵,大發雷霆,這是第一次薑舒綰覺得他陌生。
從相識到結婚,哪怕是他和蘇念允不清不楚,他也總在自己麵前維持這種愛她的假象,如今就因為這件小事,他居然就在眾人麵前和自己撕破了臉。
薑舒綰無力地垂下眼眸,語氣平靜得讓人心疼「隨便你怎麼想。」
她不想爭辯也不想解釋,一位好友試圖替薑舒綰辯解「許少,你一定是誤會舒綰了......」
卻被許硯修毫不留情地打斷「都給我滾出去!」
賓客們麵麵相覷,最終還是默默地離開了。
偌大的別墅裏,隻剩下薑舒綰和許硯修兩人。
許硯修眼中滿是失望地盯著「薑舒綰,我一直以為你溫柔大度,識大體,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小肚雞腸!就因為我讓你給念允推衍,讓你受了點委屈,你就要這樣報複她?把她送出國?你讓她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子一個人在國外怎麼生活?虧我還一直覺得你善良,是我看錯你了!」
受了點委屈?
她吐了一大口血還昏了過去,在他眼裏就隻是受了點委屈?
他的話劈頭蓋臉地砸在薑舒綰的臉上,她卻神色分毫不變,仿佛他所有的憤怒和指責都落在了空處,激不起她一絲波瀾。
她平靜的神色讓許硯修更加煩躁,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力又憋悶。
從前他從未對薑舒綰說過一句重話,可今天,他卻像著了魔一樣,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薑舒綰平靜的麵容,許硯修心中突然湧起一些的懊悔。
他剛才的行為,無疑是在朋友麵前讓薑舒綰丟盡了臉麵。
許硯修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愧疚「綰綰,你......你別往心裏去,我隻是太擔心你念允了。這樣吧,隻要你和念允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好嗎?」
可麵前的薑舒綰卻死死盯著他,就吐出了「不可能」三個字許硯修氣地開著車轟鳴而去,沒多久,薑舒綰的手機響起提示音。
是她的婚紗設計師朋友發來的消息。
「綰綰,你快看,我剛才在影樓遇到許硯修和蘇念允了!他們居然在拍婚紗照」
消息下麵附著幾張照片。
照片裏,照片裏,許硯修和蘇念允穿著潔白的婚紗禮服,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蘇念允依偎在許硯修懷裏,兩人緊緊相擁,畫麵唯美浪漫。
薑舒綰顫抖著手點開照片,放大,再放大。
她想看清楚蘇念允臉上的笑容,想看清楚許硯修眼中的溫柔。
她抬頭看向客廳牆上掛著的她和許硯修婚紗照,許硯修眼裏的溫柔和如今對蘇念允的一模一樣,所以他隻是逢場作戲嗎?
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種錐心刺骨的痛楚。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睜開,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薑舒綰抬手輕輕一揮,別墅裏所有她和許硯修的婚紗照,瞬間化為齏粉,飄散在空氣中,仿佛他們從未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