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微微一楞,但立馬鬆了口氣。
“我是你的遠方表哥,你失憶了,被送來這裏看病,你這幾天就在這裏住下。”
許之夏機械地點了點頭:“好,謝謝。”
看著江宴如釋重負的表情,她眸光微暗,努力克製著情緒。
她曾是一名神經科主任,研究過電擊後遺症。
這種電擊對神經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但不會讓她瞬間失憶,更不會恢複記憶。
而是在三天後,忘記自己最重要的人,治療方法她們研究所一直沒有頭緒。
江宴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你好好休息。”
他撂下這句話後就匆匆忙忙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許之夏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她現在住在客房裏,已經徹底成了外人。
給自己做午飯時,許之夏在家裏轉了轉,眼前的景象更讓她心如死灰。
她隻是昏迷了一夜,家裏卻像重新裝修過一樣。
那些她生活過的痕跡全都被抹掉了,婚紗照也變成了江宴和顧甜的合影。
下午,顧甜搬了進來,是以女主人的身份。
江宴和她十指緊扣,笑意盈盈:“之夏,這是你的嫂子。”
顧甜斜睨著許之夏,毫不掩飾眼神裏的厭惡:“過兩天就是我和阿宴的婚禮,我還缺個伴娘,就你來當吧。”
江宴聞言皺起了眉頭,語氣帶了些責備:“之夏剛剛出院,還是讓她好好養傷,婚禮就不用參加了。”
許之夏平靜的打斷了他們:“沒關係的,我感覺現在已經好多了。”
顧甜靠在江宴的肩頭,一副嬌滴滴的模樣。
“阿宴,我們就不打擾之夏休息了,走吧。”
她們走後,許之夏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蜷縮在角落裏。
哪怕決定了忘記他,她還是會因為他的選擇而心痛。
臥室裏纏綿起伏的聲音響起,她的淚一滴滴砸落。
她閉著眼強製自己入睡,門卻被踹開了。
江夫人滿臉怒氣的臉出現在她麵前。
她的這位婆婆一向瞧不起她,當年她和江宴結婚,江夫人也是百般阻撓。
就因為她是鄉下來的窮丫頭,上不來台麵。
她結婚那天,這位婆婆也沒來,婚後更是幾乎不露麵。
沒想到今天卻出現了。
“你想在我們家白吃白喝,連個飯都不做?”
許之夏不想和她爭吵,隻能強撐著身體起來,身後的江夫人還在喋喋不休。
“屋裏頭那個是我的兒媳,你這幾天得把她伺候好了,不然我就讓你去睡大馬路。”
煤氣灶點燃的那一刻,她隻覺得胸口越來越悶,越發透不過氣。
她已經將油煙機開到最大檔,卻依然能聽到顧甜動情的聲音和婆婆的謾罵聲。
許之夏自嘲的笑了笑,她就是一個免費的傭人。
江家家大業大,請多少保姆都沒問題,可她當初被愛情衝昏了頭,一定要親手做飯給他吃。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習慣,江宴也覺得理所應當。
她咬緊牙關,安慰著自己,再忍三天,她就會徹底忘記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