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少管所的網癮少年做完心理疏導後,已經是淩晨十二點。
我剛準備離開,他媽就拜托我把他護送到樓下,和他的表姐彙合。
想著順路,我就答應了,可到樓下後,我不禁感歎世界真小。
他的表姐是蘇曼曼,而且還挽著我的老公。
沈清川看見我的那刻有一瞬的怔愣,隻是很快恢複如常。
我將視線落到蘇曼曼手腕綁著的鬱金香氣球,那是距離這三個小時路程的小城才有的。
款式很漂亮,據說在上麵寫下的願望能成真,所以在網上掀起過一陣熱潮。
我也跟過風說想買,可沈清川卻眉頭緊皺,不解說道。
“來回六小時,買個華而不實的東西,不是有病就是有病。”
思緒回籠,昏暗的路燈下,隻能隱約看見氣球上的幾個字。
“永遠...在一起。”
原來他不想給我買的原因是,他所有的願望裏都沒有我。
不過沒關係,很快他也不會見到我了。
收回視線,我將孩子推到蘇曼曼麵前。
本來今天就夠累了,現在我隻想盡快離開。
可蘇曼曼卻不依不饒地抓住我的手臂,挑釁般看向我。
“許老師,別著急走呀,我還想知道我弟弟的情況呢。”
“這樣我好提前做預防,免得我生下來的孩子也這樣,不過應該不會,畢竟孩子的爸爸天天做胎教呢。”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前的小孩就先一步替我說話。
“姐姐,許老師已經很累了,你就先讓她回去休息吧。”
蘇曼曼恨鐵不成鋼地看向他,罵人的話呼之欲出。
我欣慰地笑了,連忙說道。
“你弟弟沒什麼大問題,就是缺乏關心和愛護。”
說完,我就要抽回手。
蘇曼曼卻突然往後倒,幸好被沈清川及時扶住,才沒摔在石子路上。
“許星念!你又在鬧什麼呢!”
莫名的罪行扣在頭上,我剛要張嘴解釋,就聽見蘇曼曼可憐巴巴說道。
“阿川,我肚子好痛,你帶我去看醫生好不好?”
沈清川二話不說應了下來,卻把視線落在我身上,命令般說道。
“你開車送我們去,我車不在這。”
像是怕我拒絕,他又補了一句。
“在我們家白吃白喝那麼多年,做點事是應該的吧。”
看在沈老這些年照顧我的份上,我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沈清川原本以為我會像之前一樣大鬧一場,看見我點頭應下後,倒有些失落。
他試圖從我眼神中捕捉異樣,卻什麼也沒發現。
心中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悶悶的。
我在前麵開車,蘇曼曼和沈清川緊挨一起,時不時往還往他懷裏鑽。
見我打哈欠,小孩忍不住抱怨道。
“明明我們家裏有車,你可以讓哥哥送你去,為什麼要麻煩許老師,她本來就夠累了。”
蘇曼曼被嗆住,抬手拽了他耳朵,罵他白眼狼。
沈清川下意識透過後視鏡看我反應,而我隻是隨意撇了一眼,便專心開車。
要以前,我早就顧不上開車,轉頭將他們倆拆開。
想到這,他微微掙脫開蘇曼曼,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
掛完急診,看完病後,已是淩晨三點。
因為沒吃晚飯,胃病又複發了,肚子一陣陣絞痛。
我痛地冷汗直流,扶著牆壁下滑,最後蹲在地上。
沈清川路過我時,懷裏抱著睡著的蘇曼曼。
他貼心地為蘇曼曼蓋上自己的衣服,低頭看了我一眼,譏諷道。
“別裝,趕緊送她回去,醫生說孕婦需要充足的睡眠。”
我實在沒有力氣,隻能繼續縮在原地,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沈清川也沒再慣著我,直接將我丟在醫院,開我的車帶著蘇曼曼離開了。
身痛和心痛的雙重壓力下,我受不住暈倒在地。
醒來時,護士撥通了我緊急聯係人的電話。
“喂,你是許星念的家屬嗎?她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