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那天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不至於將身上打濕,卻也黏膩得煩人。
白藍色係的夢幻場景,緞麵的婚紗,還有成群的賓客好友,這些都是從前安意所期盼的。
當初兩人結婚的時候,顧淮川隻是粗暴地扯著她去領了證,沒有任何儀式和祝福。
因為是安意,因為要報複,所以沒必要。
如今這一切卻都是顧淮川親力操辦的,事無巨細,連一束花的位置都被仔細設計——他要讓溫言做這世界上最令人羨慕的女人。
隻是安意不明白,為什麼這場婚禮與她的喜好這麼相似,難道隻是巧合?
可注意到顧淮川頻繁投過來的眼神時,她才意識到,顧淮川是在賭氣。
他忽然像個毛頭小子般花枝招展,使盡渾身解數要引起安意的注意,讓她嫉妒,看她吃醋。
“阿言,你真美,隻有你才能把這套婚紗穿出味道。”
他攬著溫言的腰,當眾在人耳畔啄了一口,引得一陣起哄。
“顧總真是寵溫小姐呀,這套婚紗是某高定的典藏款吧,一般人有錢也買不到呢。”
溫言笑得很嬌羞,柔若無骨般靠在顧淮川身上:“我和淮川青梅竹馬,他的確對我很好......”
“是啊,我記得當年安太太也很喜歡這套,最後也沒有機會穿上,溫小姐果真與眾不同......”
溫言抬起頭,不經意間望向二樓的安意,臉頰紅得更厲害了:“謝謝誇獎,這是淮川特意為我選的,費了很大力氣。”
落地窗前,安意看著這一切,內心沒有絲毫波瀾。
“安意同誌,爆炸倒計時剩餘三十分鐘。替身屍體已經就位,逃生通道檢查完畢,請做好準備。”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信息,淡淡一笑,打下幾個字:安意已就位。
隨後拔下手機卡,把手機扔進垃圾桶裏。
從現在開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她存在過的任何痕跡。
應酬到了一半,溫言就借口頭暈,下場去休息。
不過一轉身的功夫,她卻已經提著裙子站在安意麵前,笑得有些扭曲。
“我的裙子很漂亮吧”,溫言一步步逼近,殷紅的指甲把裙子都揉皺了:“真是可惜了。”
忽然,她拿起剪刀對準自己,瘋了般把裙子剪得七零八落。
哢擦哢擦,在一聲聲狠勁十足的聲響中,裙子變得破爛不堪,一個編織的美夢也被戳碎。
安意摸不清狀況,一步步往後退著:她隻覺得溫言瘋了!
鋒利的剪刀在溫言身上留下傷痕,讓她整個人更加可怖。
她明明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到底要幹什麼呢?
安意不明所以,退到不能再退,後背撞在冰涼的玻璃牆上:直覺告訴她溫言有些不正常。
“都是你!他始終忘不了你!”溫言歇斯底裏道:“這裙子讓我覺得很惡心,為什麼偏偏是你喜歡的?為什麼他要讓我穿這件?!”
安意搖搖頭,盡量安撫道:「我們已經離婚了,他是你的了。」
溫言忽然眯著眼睛,極力扯起一抹笑:“好啊,那你就好事做到底,讓他徹底忘記你吧。”
“砰——”
她伸手一拂,桌上成堆的香薰蠟燭落在地上,點燃了裝飾的薄紗。
“去死吧!”
溫言猛地一推,把安意推向火場深處。
瞬間,整個房間都被火舌吞噬,木梁狠狠砸下,擋住了最後的逃生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