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顧淮川身上的病毒下個月就迎來爆發期。出於保密考慮,組織上決定抹除你的所有個人信息,送你出國。”
安意垂著的眼睫微微顫抖,隨後打起手語:「他會有怎樣的變化?」
“‘顛覆’病毒的泄露是意外,可以讓人的情感完全顛倒”,身穿實驗服的女科學家推了推眼鏡:“簡單來說,顧淮川會對你產生極端依戀,做出一係列瘋狂的行為,我們甚至在實驗中觀察到過囚禁。”
“特別是他還患有情感剝離症,反差可能會更加難以控製。”
安意鄭重地點點頭,比劃出幾個簡單的手勢:「好,我接受安排。」
驅車回家,安意遠遠就看見別墅二樓的窗台上,兩個身影難舍難分地糾纏在一起。
這是第幾次?她數不清,隻覺得心已經麻木到疲倦了。
三年前她回國,顧淮川用盡了手段逼婚,她永遠也忘不了他臉上報複般的快感。從那之後,他不停帶別的女人回家羞辱安意,把她的尊嚴踩在腳底,讓她成為圈子裏的笑話。
顧淮川仿佛在證明,之前對他的拋棄,是安意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砰——”
出神間,刺耳的聲響讓安意頓住了腳步。一個閃著金光的籠子滾到她腳邊,淡淡的福爾馬林味刺激著她的神經。
安意低頭看,裏麵赫然裝著一具白鴿標本。
小雪!
身體瞬間支撐不住,她跪倒在地上:養了五年的寵物,現在就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你不知道阿言對鴿子羽毛過敏嗎?拿去處理了,別再讓我看見。”
顧淮川站在樓梯上,滿是厭惡。
安意臉色煞白,喉嚨仿佛被扼住般窒息:小雪渾身冰冷,空洞的瞳孔裏沒有一絲生機,從前總愛輕輕啄她的喙也失去了光澤。
寒意瞬間蔓延全身,安意用盡了全身力氣,卻隻能發出沙啞的嗚咽。
她瘋了般跪在小雪身邊,第一次恨自己是個啞巴,不能嘶喊出來質問。
“對不起姐姐,是我把它放出來的。我想試試自己的過敏有沒有好,結果......”
溫言委屈地靠在顧淮川身上,掉了幾顆眼淚:“淮川,姐姐是不是怪我......”
顧淮川見狀把人護在懷裏,輕聲哄著:“寶貝不用擔心,一隻鴿子而已。”
“嘩啦——”
說完,一遝鈔票嘩啦啦地灑下來,鋒利的邊緣劃傷了安意的臉頰。
一隻鴿子而已,就這樣?
他輕飄飄幾個字,就要奪去安意摯愛的一切。
“夠了嗎?”,顧淮川嘴角勾起,笑得很嘲諷:“為了這樣的小事,你都嚇到阿言了。”
安意從前一直不覺得情感剝離症有什麼可怕,此刻才發覺,顧淮川根本就沒有絲毫共情能力。
她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痛,揪住他的衣領,淚如雨下。
「為什麼連小雪也不放過,你明知道它對我很重要!」
她不會說話,也沒什麼朋友,五年前顧淮川親手捧著小雪送給了她。在她心裏,小雪的意義早已經遠遠超過寵物。
安意把籠子摟在懷裏,嗚咽著想抱緊小雪,不料被顧淮川一把奪了過去。
“很心疼?”顧淮川的冷笑把她喚回現實,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裝啞巴騙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說著,他把小雪從籠子裏拿出來,在安意麵前一根根扯下它的羽毛。
“說話啊,隻要你承認自己是裝的,我就不拔了。”顧淮川忽然狠厲起來,一下下折磨著小雪的屍體。
安意驟然一頓,心臟如針紮一般密密麻麻得痛。她拚命想抓住那些飄落的羽毛,卻是徒勞無功。
小雪暗灰的羽毛仿佛化成羽箭,刺穿了她的心。
「停下!不要傷害它!我真的不會說話,求求你......」安意拚命打著手語,瀕臨崩潰。
溫言笑得很得意:“姐姐還真是意誌頑強,我明明見過你說話,卻還是堅持騙了淮川這麼多年。”
安意極力搖頭,把撿起來的羽毛摟在懷裏,嘶啞的嗓音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顧淮川終於停止了這場折磨:“真是無聊,你還挺能裝的。”
“跟當年騙我的時候,把我丟在火場的時候,一樣的能裝。”
安意驟然一頓,痛苦的回憶一齊湧向腦海,紮得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