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保姆照舊端來熬好的藥湯。
我接過,閉眼喝下。
柳明珠推門進來,有些猶豫:“老公,今天......你可以不喝的......”
見我放下碗,她沉默片刻,轉移話題:“去老宅吧,爸媽和浩浩都在那兒等我們呢。”
我沒有反駁,反正已經決定結束,一切都不重要了。
下車後,才踏進門,就看見院子裏爸媽圍著浩浩說說笑笑。
秦禹安一身筆挺西裝,正和他們一起拍照。
仿佛他們才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母親笑著替他整理衣領,關切地問他眼睛術後恢複得如何。
柳明珠甩開我的手,徑直撲進秦禹安懷裏,喜不自勝:“你怎麼來了?討厭啦,是給人家的驚喜嗎?”
秦禹安親密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挑釁地望向我:“爸媽天天念叨讓我來老宅陪他們,又心疼我眼睛還在恢複期,特地接我回來,沾沾我們浩浩的喜氣。”
他故意強調“我們”兩個字。
母親將滾燙的茶盞塞到我手裏,催促:“禹安什麼也不和你爭,以後車子房子都是你的,你去給他敬茶道謝。”
如果不是我收到了暗中調查,險些要被這番鬼話蒙騙。
豪車豪宅的名字全是秦禹安。
連與我同床共枕的妻子......也是秦禹安的。
見我遲遲沒有動作,父親憤怒地抬腳踹向我:“畜生!連父母都使喚不動你了?!”
我摔下輪椅,失去支撐的身體重重地磕在地上。
鑽心的疼。
我趴在地上狼狽地爬。
父親用力踩住我的手,又不解氣地搶過那杯熱茶,猛地砸我身上,大罵我丟人現眼。
柳明珠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見我渾身是血,茶水浸透了傷口,微微皺眉。
我懇求地望著她,用眼神祈求她能扶我起來。
她糾結了片刻。
下一秒,秦禹安握住她的手,俯在她耳邊呢喃幾句。
柳明珠麵色羞紅,跟在他身後上樓,不再看我一眼。
我扯了扯嘴角,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可笑。
周圍的嬉笑怒罵不絕於耳——
“嘖嘖嘖,這副鬼樣換我早就跳樓了,活著也是給秦家蒙羞。”
“要我說呀,他就是晦氣鬼投胎,他女兒不就是被他的煞氣克死的?秦家認他回來已是天大的恩賜。”
“我看明珠和禹安更般配,郎才女貌,和兒子站一塊兒才像一家三口呢。”
這時,秦浩帶著幾個傭人,乖巧地走來,說要送我一份大禮。
他命人把我抬上樓,綁在樓道的柱子上。
八歲的小男孩笑得天真無邪,轉身離開。
不遠處的臥室裏傳來秦禹安和柳明珠水乳交融的粗喘尖叫。
秦禹安提議追求刺激,抱著柳明珠做到了房門外。
一門之隔,秦禹安看見了我,故意捂住柳明珠的眼睛:“這個姿勢夠不夠刺激?秦厭那個廢物截肢後再也不能滿足你,不如讓哥哥好好滋潤你......”
柳明珠嬌嗔:“求哥哥疼我,我們做過的那麼多姿勢裏,我最喜歡這個呢。”
光天化日,這兩人竟然在我們的臥室苟合!
我捏緊了拳頭,青筋暴起,全身血液上湧,幾乎要嘶吼出聲。
半晌,秦浩抱著一個白瓷罐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
那是女兒的房間......他手裏是女兒的骨灰罐!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心中警鈴大作,有種不好的預感。
“媽媽已經打算把這個房間拆了,給我建豪華浴室,這個礙眼的罐子就隨我處置咯。”
他歪頭一笑,舉起骨灰罐狠狠丟下樓。
瓷罐碎裂,骨灰隨風飄散。
我護不住女兒的命,連她死後的骨灰也留不住......
我目呲欲裂,硬生生掙脫了繩索,伸手掐向秦浩。
手才碰上他的衣領,就被一雙大手推開:“你對浩浩做了什麼!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