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賀書寒到ATM機前查看餘額,不多不少,整整一百萬。
那一刻,賀書寒整個人被喜悅包圍,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還沒高興多久,醫院匆匆打來電話,告知他賀鬱錦的情況出現惡化,必須盡快進行配對。
賀書寒拿起卡匆匆趕到醫院,隔著玻璃,看著icu病房裏生機全無的弟弟。
“賀先生,骨髓庫那邊一直沒有合適的,您又不適配,我們隻能建議你再想想辦法。”
賀書寒的腦海裏反複浮現著護士的話,心急地不知怎麼辦才好。
好心的阿姨隱晦地告訴他可以去外麵碰碰運氣,可依舊是四處碰壁。
當天晚上他頹喪地回到醫院,卻與肖思澤撞個滿懷,想到秘書彙報的一切,肖思澤唇角上揚。
“我聽說你那病秧子弟弟是不是快不行了?也對,都治了那麼多年,還想好,怎麼可能?”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動,滿腔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賀書寒吼了肖思澤一聲,推開了他。
肖思澤卻被左側衝出來的寧棠扶住身子,她露出個薄涼的笑,
“賀書寒,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不長腦子,你知不知道思澤馬上就要當爸爸了。”
這句話瞬間在賀書寒頭腦中炸開,心間的失落讓賀書寒異常難受,想解釋卻被寧棠的話堵住。
“賀書寒,給思澤跪下道歉,今天就好好地讓你漲漲記性,如果你不跪,我隻能封殺你!”
賀書寒含著淚望向女人,在肖思澤得意的目光下跪下,將尊嚴與驕傲全部拋之腦後。
起身時,跛的左腳卻又重力不穩,賀書寒狼狽地摔倒在地,手掌被磨出血。
“媽媽,你說那個叔叔怎麼那麼笨,站都站不穩,好沒用啊,連小墨都不如。”
賀書寒眼睛晦澀得厲害,心痛得快呼吸不過來,卻發現眼淚早已流幹。
他想起曾經和寧棠情濃時,自己抱著她一遍遍暢想著未來孩子的模樣。
“棠棠,要是有個女兒就好了,像你可愛又善良,要是有個兒子,我就帶他學滑雪打網球…”
再站起來時,賀書寒已經收拾好了心情,給會所的經理打去電話,想歇一天。
“賀書寒,不是哥不讓你歇,你知道今天晚上來了一群大小姐,隨便賣幾瓶酒都是賺!”
賀書寒給同病房的阿姨塞了兩百塊,求她照看一下弟弟,自己匆忙趕到會所換好衣服。
賀書寒和幾個男人被帶到二樓的包廂,一進去就有人點他要他倒酒。
賀書寒照做,女人卻得寸進尺要她吹一瓶,表示他不喝自己就不買酒。
遲疑間女人已經將錢甩到賀書寒臉上,當著所有人的麵調笑,
“怎麼,寧棠給你錢你就要,我劉晗的錢你就不想賺,你還矯情上了?”
賀書寒賠了個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時一隻手卻將杯子奪走,喝了下去。
而後將錢一張張的撿起,場內卻沒有人敢出聲阻止,眼睜睜地看著女人拉著賀書寒離開。
等到無人的走廊,楚雲晚鬆開賀書寒的手,掏出懷裏的止痛藥,遞給了他。
“我看你臉色一直不好,吃點吧,你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卻沒認出我。”
賀書寒的思緒回到四年前,他在警局意外碰見飆車錄筆供的楚雲晚,並遞給了她一杯溫水。
他道了謝就想離開,楚雲晚主動提出送他離開,四周無人時才斟酌問起,
“怎麼換工作了,是不是家裏有什麼困難?”
語氣平淡的一句卻讓賀書寒差點落淚,他搖搖頭避開了話題,淚水逐漸模糊了視線。
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尚會關懷地問自己一句,而他曾經的愛人卻對他厭惡至極。
他知道,他和寧棠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