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書寒回到病房時,弟弟賀鬱錦已經睡下,賀書寒處理著風衣上的汙漬,小心地揉搓。
這麼多年,他隻有這一件質量好的衣服,還是寧棠曾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而後他將撿到的錢整齊碼好,計劃著明天的醫藥費,倚著牆角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賀書寒接到了個陌生電話,女人清亮的聲音傳來,
“現在來香榭蘭庭3號樓一趟,記得帶上城北那家網紅店的小籠包,思澤愛吃。”
賀書寒本能地想拒絕,女人直接喊了句兩千,篤定賀書寒拒絕不了。
他看了眼自己不足一千的賬戶餘額,苦笑一聲,替弟弟衝好牛奶,騎上電動車奔向城北。
半個多小時後,賀書寒滿頭大汗地趕到寧棠給的別墅門口,卻被保安嗬斥著不讓進。
盡管賀書寒再三解釋,保安嗤笑一聲,
“像你這種送外賣的,我見多了,這點手段太小兒科,小子你還是回去想想其他招吧!”
怔愣時,披著外套的肖思澤從容地走來,僅僅兩句話,保安就點頭哈腰地讓賀書寒進去。
賀書寒走到門口就想離開,開門的寧棠看了眼他畏頭畏腦的樣子,讓他進來。
一進屋,賀書寒就看見地板上四散的女人內衣,肖思澤恰巧脫掉外套,露出胸膛上的吻痕。
他避開眼不再去看,心臟仿如被紮了刀子般生疼,寧棠瞥了他一眼,帶著怒氣開口,
“愣著做什麼,不知道收拾東西嗎?兩千塊可不是讓你跑一趟就能給你的。”
賀書寒忍著酸意,拿起清掃工具,開始收拾著客廳,看著餐桌上的二人笑語晏晏。
好不容易打掃幹淨,賀書寒剛直起腰,視線落在寧棠親密給肖思澤喂食的場麵。
他想起了大學時每天和寧棠晨跑吃早飯的情景,那時他總會投喂寧棠,看著她和自己打鬧。
吃完後他會貼心地擦盡她嘴角的汙漬,還向她許下照顧她一輩子的諾言。
寧棠視線餘光處看見一動不動的賀書寒,臉色變了變。
“賀書寒,還敢偷懶,扣你二百,如果再讓我發現你走神,接著扣。”
想到弟弟的病還等著錢,賀書寒忙跪下一個勁磕頭,語氣卑微,
“寧小姐,求您,別扣錢,我立刻做,求您了。”
看著男人委屈求全的熟練模樣,寧棠莫名地不舒服,想著男人愛錢的本性譏諷一聲。
“好啊,那你就把整個別墅打掃一遍,至於思澤的衣物,都給我手洗幹淨!”
賀書寒立馬照做,比之前更加賣力,不敢出半分差錯。
打掃完畢後,他清洗著肖思澤的衣物,看著上麵白色水漬和垃圾桶旁數不清的包裝晃了眼。
他忍住心口的鈍痛,淚珠卻在眼眶裏反複打轉。
做完一切後,賀書寒擦了擦被水凍紅的手,打斷了沙發上依偎著的兩人,伸手討要兩千。
寧棠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甩出兩千讓賀書寒滾蛋,他收好錢後卻沒走,斟酌著開口。
“寧總,昨晚那張黑卡密碼是什麼,能告訴我嗎?”
寧棠的笑僵在臉上,肖思澤惱怒地看了眼賀書寒,一副惋惜的樣子,
“賀先生,你怎麼張嘴閉嘴都是錢?人怎麼可以這麼物質!”
寧棠揉了揉肖思澤的頭,反諷了句賀書寒一直都是見錢眼開的人,他的本性就是貪婪。
被羞辱的賀書寒始終不肯離開,寧棠隻覺得更氣,抬起花瓶砸向他所在的位置。
賀書寒沒躲,額頭的鮮血很快流出,寧棠吃驚地望向他,不自在地說了句。
“好,今晚我和幾個女投資商談生意,你作陪,要是她們都高興了,我告訴你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