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時,寧棠大手筆花一百萬包下賀書寒的一夜,將他捧上雲端。
當晚,她將裸著上身的賀書寒一腳踹下床,蜂擁而上的媒體堵著他拍照,她隻撂下句,
“盡管拍,畢竟賀書寒一向來者不拒,隻要有錢,誰都可以。”
當著媒體的麵賀書寒撿起滿地的錢,徹底坐實虛榮的名號,隻為給弟弟湊上最新的手術費。
鏡頭前,寧棠的未婚夫肖思澤利落地甩了他兩巴掌,
“賀書寒你這麼嫌貧愛富,就沒後悔拋棄過棠棠?”
賀書寒搖搖頭,露出個笑,說了祝福的話,伸手討要紅包。
折返的寧棠嫌惡地剜了他一眼,將黑卡丟到泳池。
賀書寒毫不猶豫地跳下水,像隻癩蛤蟆在水中撲哧,成功逗笑了在場的所有人。
看著頭也不回的寧棠,賀書寒眼角落下滴淚,無聲地說了句新婚快樂。
她的婚禮,他的葬禮,她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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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泳池裏那個男人像不像隻癩蛤蟆,一瘸一拐的,好醜!”
“可不是,這男人愛錢,剛才當著那麼多媒體麵拿起錢就往褲子裏塞,真是丟男人的臉麵!”
賀書寒在水中撲哧,水流灌進嘴裏,他隻感覺胸腔快要爆炸,右手終於摸到了硬質卡麵。
賀書寒著急地冒出頭來,水花抖得周圍人麵色更加難看,議論聲不堪入耳。
他卻顧不上,向著岸邊嫋嫋婷婷的女人揮揮手:“寧總,這張卡歸我了。”
全場男女嗤笑一聲,寧棠看著狼狽的賀書寒,臉更黑了些,扭頭就挽著肖思澤的手離開。
看熱鬧的人群散去,賀書寒用盡所有力氣爬上岸,大口喘著粗氣,淚水不爭氣落下。
明明已經丟了這麼多次臉麵,心為什麼還是會痛?
草草擦幹淚,賀書寒一瘸一拐地走到更衣室,剛換好長風衣,肖思澤一杯咖啡就潑了過來。
“賀先生,雖然早就聽聞你愛錢,沒想到你病入膏肓到這個地步?”
賀書寒低著頭沒回答,跟鏡頭麵前諂媚的樣子相差甚遠,肖思澤攥緊了杯子,再次開口,
“為了區區二十萬,你就把棠棠的行蹤賣了換錢,真是一如既往的蠢!”
望向肖思澤冷漠的雙眼,賀書寒腦海裏浮現三年前車禍綁架案中下令的男人模樣。
看著他抖如篩子的身體,肖思澤滿意地笑笑,拍了拍賀書寒的右臉,語氣得意,
“如果不想讓那些視頻流出,不想那個病秧子弟弟被趕出醫院,就別多嘴。”
還沒反應過來,寧棠從門口進來,當著賀書寒的麵將肖思澤摟緊懷裏,語氣寵溺,
“老公,在這幹什麼?跟這個虛榮的男人有什麼好說的,沒看到他剛才為了錢多拚命!”
即便賀書寒已經無數次聽到這個稱呼,可在聽到曾經的愛人這樣評價自己還是紅了眼。
沈思澤在寧棠的下巴落下一吻,語氣甜蜜,“當然是要因為我看不得別人受苦,來送東西呢。”
寧棠撫了撫男人眉心,被男人摟著離開,賀書寒視線落在皺巴巴的毛巾,鼻子一酸。
三年前寧棠在華東拓展商業版圖時,卻遭遇對家設計車禍綁架,仿若人間蒸發。
為了救下寧棠,賀書寒衝在前鋒,通過監控留下的蛛絲馬跡找到了她被關的倉庫。
一群歹徒卻將渾身是血的寧棠吊了起來,為首的男人以她的性命威脅賀書寒。
“兩個選擇,一個是你們一起死,一個是她活,你生不如死。”
經曆了三天三夜非人折磨後,他忍著身上的痛,瘸著腿爬了出來
撿回半條小命後,賀書寒忙著去醫院看寧棠,卻被寧母安排的保鏢攔在病房外。
她哭著求對方讓自己能看寧棠一眼,被拒絕後,寧母說出了她無法拒絕的條件。
“二十萬,離開棠棠,滾得越遠越好,這足夠解你弟弟目前的燃眉之急吧。”
賀書寒想拒絕,可是看著寧母手機上發來弟弟被病痛折磨的照片,最終答應下來。
離開前,寧母允許他看一眼寧棠,他悄悄地將真相放在她送給他的陶瓷娃娃裏。
寧母給的錢對弟弟的病來說隻是杯水車薪,為了籌錢等骨髓,他辭去了警察職務。
最後在朋友介紹下,他來到北城的會所做起了酒水銷售。
一直以來,賀書寒都隻推銷酒水,直到今晚寧棠出現在這裏。
再次見到她,賀書寒的心跳不免加快,她更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要在他身上花一百萬。
他以為寧棠還愛著她,欣喜地答應,卻被她和帶來的媒體當場羞辱得體無完膚。
賀書寒絕望地落下淚,腦海裏反複出現寧棠怨恨的眼神。
他知道,這是他欠寧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