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前夕,他不僅臨時悔婚讓我淪為笑柄,
還拋下我帶小青梅去星空露營。
我苦苦哀求他與我履行婚約。
他卻逼我徒手攀岩,捉夠520隻螢火蟲,
隻為博取青梅一笑。
泥石流突發之際,沒看我一眼便抱著青梅離開。
我被困在陰冷的懸崖峭壁,三天三夜滴水未進一步失溫。
涼透了身體,也涼透了愛他的心。
哪怕後來的陸景年,傾盡一切向我道歉。
我隻是諷刺一笑。
“別裝了,我嫌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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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掛在半山腰的枯樹上,墜落懸崖的劇烈撞擊讓我痛得死去活來。
渾身動彈不得,全身上下的骨頭斷無可斷。
隻有唇齒間的血腥味勉強讓我清醒。
“人找到了!”
被發現時,季甜甜將我的救援過程全程直播。
她哭著抱住我殘破不堪的身體。
美甲卻捅進我深可見骨的傷口。
“惜語,你太任性了!怎麼能拿生命開玩笑!”
“不要因為賭氣,就隨意離開營地,既傷透了景年的心,還占用公共資源。”
“這次我代表路氏向受災地區捐款兩千萬,希望能替惜語贖清罪過。”
在她反複的柔聲勸慰下,
陸景年才不情不願將我打橫抱起。
他極度排斥與我身體接觸。
我的身子懸在虛空大半,像一團惹人嫌惡的垃圾。
一道驚雷響起。
我仿佛被拽回絕望的三天。
恐懼讓胃液瘋狂翻湧,嘴角生生嘔出一縷血絲。
陸景年的臉色陡然突變,立馬嫌惡地鬆開雙手。
“你演戲上癮了是嗎?”
看著地上渾身顫栗的我,滿臉不耐地叫人把我抬上擔架。
“喬惜語,你少裝模作樣。”
“是你不識好歹,非要在星空露營強插一腳,連基本的安全意識都沒有。”
“看看你做的蠢事,給我添了多少麻煩。”
他越說怒火越盛。
“是甜甜多方打聽,幫你聯係救援隊,天天吃齋念佛為你祈福。”
“浪費人力物力,換你一條爛命,你欠她的一輩子也還不完。”
我蜷縮著,盯著身上的累累傷痕,淚水奪眶而出。
見證他們愛情的螢火蟲,
卻差點為我的性命送終。
他們虛偽的善意,一點點碾碎我的自尊和清白。
我的眼淚讓陸景年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他“嘖”了聲,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行了,戲過了,哭得真醜,你不是最能忍了嗎?”
前半生,為了嫁給他,我喪失底線忍讓妥協。
可失聯短短三天,我已經心如死灰。
不願墜落百丈懸崖死裏逃生。
不想當恨嫁的卑微舔狗。
不再跪著求他愛我。
遍體鱗傷,是對我愛他的懲罰。
經年累月的愛意,隨著我斷裂的骨血,消磨殆盡。
再醒來,我獨自一人躺在重症監護室。
渾身插滿各種儀器和管子。
醫生說,我身體足足埋了三十根鋼釘。
季甜甜挽著陸景年進來,在我身旁噓寒問暖。
手上提著我最討厭的山藥香菜粥,像剩下的泔水。
仿佛,他們才是恩愛的夫妻。
季甜甜搖起我的病床,想親自喂我喝粥。
察覺到我的抗拒,陸景年扼住我的下巴,強行將嘴掰開。
滾燙的粥滾入食道。
我拚命掙紮卻打翻飯盒。
強烈的灼燒感,燙紅了我整條胳膊。
“誰允許你糟蹋甜甜心意的?”
話落,陸景年撿起飯盒砸向我的頭。
濕漉漉的發絲粘在前額。
比起慢慢等死的煎熬,這點羞辱不值一提。
我捋下頭上的米粒和菜葉,一顆不落地塞進嘴中。
陸景年麵露嫌惡,把濕巾扔給我。
“喬惜語,你是乞丐嗎,惡不惡心?”
我機械地咀嚼著。
將季甜甜嘴角的挑釁盡收眼底。
他們燭光晚餐。
我卻為了活命啃禿樹皮,甚至生吞昆蟲。
連活著都成了奢望。
等不來的婚約,
又怎麼值得我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