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進來換藥,陸景年立馬吩咐她給病房消毒。
嫌惡地扇著鼻子,讓我去換身幹淨的衣服。
找衣服時,我意外翻到自己偷偷珍藏的婚紗照。
照片上的陸景年罕見掛著微笑。
困在懸崖每個瀕臨崩潰的瞬間,
這張照片總能給我力量。
可現在,它不過是一張薄薄的紙片。
換好衣服後我踉蹌著回到病房。
原本替我訂好VIP病房的陸瑾宴,在季甜甜的添油加醋下,把我趕到雜亂的普通病房。
嘈雜擁擠的空間,無盡的抱怨哭泣。
這一次,我沒有大吵大鬧。
隻是一言不發,拖著病體上下奔波。
快搬完時,我被陸景年攔住。
他身側是季甜甜和最好的兄弟程遠。
無話不談的親密好友,滿臉戲謔地盯著我這隻落水狗。
程遠陰陽怪氣,
“呦,大難不死,還活著呢?”
我拽緊粗糙的衣角,心底細細密密地痛。
訂下婚約之時,他們嘲笑我是癡心妄想。
我從不反駁,連陸家的保姆都卑微討好。
可我所謂的愛屋及烏,在陸景年眼中隻是自作多情。
雷霆雨怒,都是他給我的恩賜。
他彎唇一笑,就能讓我獻出一切。
他微微皺眉,也能將我拖入深淵。
程遠找出新聞遞到我手邊。
“你死纏爛打這麼多年,景年根本心裏沒你。這次新聞一出,陸氏股價都受到波動,怎麼會接受你這樣聲名狼藉的陸夫人?”
“幸好景年有先見之明,悔婚遠離了你這個掃把星,勸你識相點,不要再插足甜甜和景年!”
捉住我的把柄,本就看我不順眼的人,變本加厲。
他們顛倒黑白,認定我是罪魁禍首。
威脅陸氏集團利益,破壞陸景年的愛情。
沒人責怪陸景年突然悔婚。
沒人憤慨季甜甜糾纏有婦之夫。
更沒人心疼我,這三天,到底痛不痛。
我渾身發抖。
對上陸景年陰冷的目光,我瞬間捂著頭蹲在地上。
“我聽話,別拋下我。”
我跪撲在他腳邊想示弱求情。
陸景年卻閃身抽出腿。
隻一步我就要從樓梯滾落,墜崖的痛苦再次席卷全身。
“救救我!”
“喬知意,你......”
沒有預料中的疼痛,是陸景年將我扯進懷中。
他有些懊惱地推開我,語氣冷冽:
“我和你結婚。”
我愣住。
陸景年認定我知恩圖報。
所以千方百計,不惜自毀名聲也要解除婚約。
他怎麼可能想娶我。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可他似笑非笑:“不領證,假結婚。”
“控製輿論,才能讓股價上漲。”
淚水瞬間噴湧而出。
他想偽裝深情人設。
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博取好名聲後,功成身退。
在他眼裏,
我是破天流量,是利用工具。
卻唯獨不是他的妻子。
話音未落,季甜甜笑著嗔怪,
“景年,你可真壞。”
她走到陸景年對麵,為他整理領帶。
狀若無意地撥弄頭發,露出無名指上鴿子蛋大小的昂貴鑽戒。
我垂眸咽下喉間的苦澀。
早就沒了歇斯底裏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