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沈泊希愛我至深。
這場完美婚姻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有個愛情的結晶。
自從兩年前流產後,我就再也沒能懷上孩子,沈泊希好不容易為我約上了國內頂尖專家的號,我們卻在去醫院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他紅著眼送我進了手術室,迷迷糊糊間,我卻聽到他和醫生的對話。
“趕緊把她的腎割下來給思妍的孩子換上,要快,小多已經不能再等了,等她醒了就告訴她,是腹部有淤血才做的手術。”
醫生看著渾身是血的我,有些不忍:“沈總,您太太是體操運動員,如果割掉一個腎的話,以後她就沒法繼續從事體操運動了。”
“況且您太太是人,她的腎怎麼能......”
沈泊希冷冷打斷醫生的話:“別廢話,按我說的做!”
“左千凝少一個腎也能活,可小多死了,思妍也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麻藥注射進體內,意識逐漸模糊。
我想說話,卻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
可我分明記得,夏思妍沒有孩子,她隻有一隻叫小多的狗。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病房裏,沈泊希正站在窗邊打電話。
“車禍的事情處理幹淨,不管誰查都隻能是一場意外,思妍和小多這些天你多照顧,我這邊抽不開身。”
耳邊的聲音格外清晰,我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流下了眼淚。
原來這場車禍,也是沈泊希安排的。
打完電話轉身的沈泊希看到我已經睜開眼,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千凝,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疼不疼?你怎麼哭了?”
一連串關心的詢問,讓我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
可腰間取腎留下的傷疤還在隱隱作痛。
我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小多,是夏思妍的狗嗎?”
沈泊希沒有多想。
“嗯,思妍養了小多三年了,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小多昨天剛做了換腎手術,現在還在寵物醫院。”
聽到換腎兩個字,我的心徹底死了。
腦海裏不斷浮現著結婚五年的點點滴滴。
所有人都說,沈泊希是一個千年難遇的好丈夫。
就在一天前,他還溫柔的親吻著我的額頭,讓我別對生孩子這件事情有太大壓力。
五年來,他一個人頂著家族壓力,即便我因為兩年前意外流產,身體受損一直沒懷上孩子,他也始終待我如初。
我無比自責自己沒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好不容易等到頂尖專家來北城的機會,卻因為一隻狗被他親手毀掉了。
我的腎,也被他取走,給了夏思妍的狗。
他明明知道,沒了腎我沒法再繼續我的體操事業。
沈泊希以為我眼裏湧出的淚水,是因為傷口難受。
他心疼的擦掉我眼睛的濕潤:“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避開他的觸碰,輕微的動作牽扯到傷口,頓時鑽心刺骨的疼傳來。
霎時間,臉色變得慘白。
“千凝,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我叫住他,聲音顫抖著開口:“不用,我想睡會兒覺。”
沈泊希再三確認我沒事後,才鬆開緊皺的眉頭。
“好,那你先睡會兒。”
他貼心的替我掖好被子才轉身離開。
病房門關上後,我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您之前說,讓我去秘密訓練基地當教練我事情,我答應。”
“真的嗎?進了秘密訓練基地,可是不能跟外界聯係的,沈泊希同意你來嗎?”
我努力克製著心中如巨浪一樣翻湧的情緒:“不用他同意,我會跟他離婚,等離完婚我就直接去基地。”
2
我忍著疼,給自己辦了出院手續。
打車回家時,正好看到沈泊希摟著夏思妍從寵物醫院出來。
夏思妍的懷裏,還有那隻換了我腎的狗。
她愛憐的撫摸著懷裏的狗,語氣裏全是慶幸:“還好我的小呆沒事,如果它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真不知道怎麼活。”
沈泊希眼神溫柔,撫摸著夏思妍的頭發。
“小多有這麼愛它的媽媽,肯定不會有事的。”
夏思妍嘴角彎了彎:“泊希,謝謝你讓左千凝把腎給了小多,讓它有了第二次生命,以後你就是小多的爸爸了。”
沈泊希語氣寵溺:“思妍,永遠不要跟我說謝謝,隻要你能高興,不管讓我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我會跟你一起好好愛小多。”
我不由得攥緊了自己的手,指甲陷入肉裏的疼讓我清醒了幾分。
用我的腎,換來沈泊希當一隻狗的爸爸,他甘之如飴,可他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我很想衝過去問問沈泊希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沒走兩步,沈泊希就護著夏思妍和他懷裏的狗上了車。
我站在原地,春風溫暖,卻吹的我心中一片寒冷。
這些年我到底是跟個什麼樣的人同床共枕?
拖著殘破的身體回到家。
桌上,被沈泊希遺留在家的備用手機正‘叮咚’響著。
打開,全是路政安發來的信息。
【沈泊希你是不是瘋了?兩年前因為夏思妍流產心情低落,你想讓她打開心結,就給左千凝的湯裏放了流產的藥,害左千凝失去孩子,還大出血子宮受損,一輩子不能生育。】
【現在你又把她的腎給了夏思妍的狗,你還是個人嗎?】
【這樣糟踐她,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眼前的文字讓我身上的血液都變得冰涼。
不知道沈泊希後悔了沒有,但我很肯定,我後悔了。
我愛了多年的男人竟然是個惡魔。
兩年前我意外失去了五個月大的孩子,那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
我無數次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
原來那個孩子,是沈泊希親手害死的。
夏思妍失去了孩子,所以他要讓我也跟她承受一樣的痛苦。
可笑的是,他連我再也不能生育的事情,都瞞著我。
想到一直為了懷上孩子吃遍了各種中藥西藥,我就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在沈泊希眼裏,我瘋了一樣想給他生個孩子的樣子,肯定很好笑吧?
他生生瞞了我兩年,讓我一次次滿懷希望又失望。
3
沈泊希找到我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看到我的時候,他鬆了口氣。
見我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他又快步走到我身邊把我摟進了懷裏。
“千凝,你怎麼一個人跑回家?嚇死我了!你剛做完手術,為什麼不在醫院好好呆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我隨便找了個借口:“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醫院。”
聞言,沈泊希臉上有了一絲愧疚之色:“對不起,今天公司有事所以我才去晚了。”
“你現在趕緊跟我去醫院,你的傷還沒好,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你還得養好身體給我生孩子呢。”
我木訥的轉過頭,看他眼中溫柔的笑意,心像被一雙手撕扯一樣疼的厲害。
他明明知道我生不了孩子了。
我真想挖開他的身體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顆心,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想到那個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我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看著沈泊希的眼神,也帶了一絲恨意。
沈泊希溫柔的吻了吻我的額頭:“我知道把你丟在醫院是我不對,我答應你在你出院之前都會在醫院陪著你,好不好?”
我被沈泊希以傷沒好為由,強製帶出了門,往醫院趕去。
半路上,不知他看到了什麼,神色突然一變,連路都顧不上看,車子直接撞在了路旁的大樹上。
我的身體猛地前傾,頓時頭暈目眩,腰間的傷口疼的厲害。
伸手一摸,全是血。
駕駛位的沈泊希已經慌亂的拉開車門下了車,朝不遠處六神無主的夏思妍跑了過去。
夏思妍看到沈泊希,立馬大哭了起來:“泊希,小多不見了。他身上還有傷,要是有個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夜色中,我借著車燈清楚的看到沈泊希臉上的心疼。
他緊緊摟著夏思妍,聲音溫柔的安慰著:“別擔心,我陪你一起找,小多那麼聽話,它肯定不會走遠的。”
夏思妍揪著沈泊希的衣服:“泊希,你是小多的爸爸,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它,它是我們的孩子啊!”
我不願看到他們倆深情相擁的畫麵,可身上的傷實在太疼了。
拉開車門下車後,就朝沈泊希走了過去,想告訴他我的傷口裂了。
沒等我開口,沈泊希就先說了話:“千凝,你自己打車去醫院吧,小多我見了,我得幫思妍找到。”
“可是......”
話沒說完,沈泊希就和夏思妍小跑著離開了,一邊跑,一遍喊著狗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血,眼睛酸的厲害。
等我處理完傷口後,沈泊希終於來了。
隻是身後還跟著抱了狗的夏思妍。
夏思妍一臉歉疚:“千凝對不起,我真的是太害怕小多出事了,不是故意讓泊希丟下你一個人的。”
我看著她懷裏被小心嗬護的狗,心中淒涼。
人還活的不如一隻狗,最起碼狗都有人關心在乎。
而和我一起生活五年的老公,卻丟下受傷的我,去給夏思妍找狗。
我並不想說沒關係我不在意。
沈泊希卻摟住我,替我說了。
“思妍你不要覺得過意不去,千凝向來大度,不會跟一隻狗吃醋的。”
話音落下,夏思妍懷裏的狗像被碰到什麼開關一樣,一下就跳了下來,朝我跑了過來。
沒來得及反應,我的小腿就被死死咬住。
動物撕咬的疼痛讓我的臉成了一團。
夏思妍驚呼:“小多,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媽媽!”
她一邊哭一邊喊,絲毫沒有要把狗弄走的意思。
沈泊希想來幫我,可看到夏思妍的眼淚,還是快步去她身邊安撫:“思妍,你別著急,小多肯定是在外麵受了驚嚇,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我實在疼的厲害,隻能用腳狠狠踹開咬著我的狗。
被踢開的狗發出‘嗚嗚’的叫聲。
夏思妍立馬心疼地抱起,憤怒的瞪著我:“左千凝你太過分了!我不過是讓泊希幫我找了一下小多,你用得著這樣虐待它嗎?”
“對你來說它是個動物,可對我來說它是家人、是我的孩子!”
“它才做完手術,你這樣對它分明是想要了它的命!”
沈泊希看了一眼夏思妍懷裏瑟縮的狗,也皺起了眉頭。
“千凝,你就算不高興也不該朝一隻狗撒氣,它什麼都不懂。”
我忍著疼苦笑:“畜生不懂,你們兩個大活人也不懂嗎?”
如果不是我踢開了狗,隻怕我腿上的肉都要被咬下一塊來。
夏思妍氣的渾身發抖:“你竟然說我的小多是畜生?左千凝你還是個人嗎?你到底有沒有愛心?”
沈泊希雖不悅,但目光轉向我,看到我小腿上的傷時,眼中閃一絲擔憂,想要過來扶我。
夏思妍卻哭的更大聲了:“小多要有個什麼好歹,我也活不成了。”
沈泊希到底還是停住了動作,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夏思妍身上。
他一邊拍著夏思妍的後背替她順氣,一邊勸慰:“思妍別動氣,現在重要的是帶小多去看醫生。”
夏思妍惡狠狠的瞪著我,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泊希妻子的份上,我一定要讓你給我的小多磕頭道歉!”
我看著沈泊希擁著夏思妍離開。
路過的護士看到我滿是鮮血的小腿嚇了一跳。
“左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了?”
我紅著眼,沒讓眼淚掉下來:“被狗咬了。”
4
清理好傷口、打完疫苗,我被醫生和護士強製按在醫院住下。
已經淩晨一點了,我卻沒有絲毫困意。
‘叮咚’
手機響起提示音,我點開一看,就看到一段露骨的視頻。
視頻裏的主角正是夏思妍和沈泊希。
沈泊希擁著夏思妍,眼神迷戀:“思妍,怎麼要你都要不夠,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藥?”
“你也這樣對左千凝嗎?”
“別拿她跟你比,你是我心中最聖潔的存在,誰都不能代替。”
曖昧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裏格外清晰。
心間已經結痂傷口又被撕裂。
連狗都比不過的我,又怎麼配跟他心中的白月光相比呢?
整整一夜我都沒睡著,看著窗外的夜色直到天明。
第二天,沈泊希沒來,來的卻是夏思妍。
她踩著高跟鞋,下巴揚起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別等了,泊希在照顧小多,沒時間管你的死活。”
“你是體操冠軍又怎麼樣?要不是當初我不得不接受家裏的商業聯姻,你以為你有機會嫁給泊希?泊希娶你隻是為了應付家裏人,你連孩子都沒法給他生,怎麼配做他的妻子?”
“實話告訴你,我那個病秧子老公時日不多了,等他一死,泊希就會跟你離婚娶我。”
“你還不知道吧,你的腎已經被泊希割了給小多,泊希說了,隻要小多能夠好好的,就算要你的心臟都沒關係。”
腰間傷口滾燙的發疼,我再也控製不了心中的怒火,拿起一旁的水杯就朝夏思妍潑了過去。
“左千凝!”
“左千凝!”
同時有兩道憤怒的聲音喊著我的名字。
一個是夏思妍的,一個則是剛趕來的沈泊希的。
沈泊希手裏的早餐,全丟在了地上。
夏思妍被他緊緊摟在了懷裏,他心疼的擦掉她臉上的水,轉頭憤怒的衝我吼著:
“你是不是瘋了?思妍怎麼惹到你了你要這樣對她!”
夏思妍沒了方才的趾高氣昂,縮在沈泊希的懷裏雙眼通紅。
“我隻是來想為昨天小多咬千凝的事情道歉,可她卻說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畜生,說我不配跟她說對不起。”
“泊希,你也說了小多昨天隻是受驚了,並不是故意咬她的,我都給她鞠躬道歉了,她卻讓我把小多殺了跟她賠罪,她為什麼要這樣咄咄逼人!”
沈泊希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陰寒。
“左千凝,我一直覺得你溫柔善良,沒想到你連一隻狗都容不下!”
“這些年思妍她丈夫生病,我是多照顧了她一些,可我也跟你說了,我思妍是我一起長大的朋友!你至於嫉妒到這種喪性病狂的地步,讓她親手殺掉小多?”
“你知不知道小多對她來說有多重要?那是她麵對生活的勇氣,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看他義正言辭,我差點笑了出來。
“沈泊希,你說你和她隻是朋友?那我腰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兩年前那個孩子,又是怎麼沒的?”
沈泊希表情一震,有些不自然地說道:“醫生不是說了?那條疤是為了清理你腹腔裏的淤血。”
“孩子也是你自己沒有盡到當媽媽的職責,沒保護好他,這你也要怪思妍?”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一下,霎時間碎的四分五裂。
這兩年為了那個在我肚子裏夭折的孩子,我有多自責,他全都知道。
少了一個腎意味著我要告別體操這項運動他也知道。
可他依然堅定的為了夏思妍把這些傷害強加在我身上。
他沒有一絲心疼,沒有一絲愧疚,甚至沒有一絲猶豫。
想到那個早夭的孩子,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拿起一旁的玻璃杯狠狠的敲打著自己的頭。
是我沒用,我識人不清,才讓那個可憐的孩子連到這個世界上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沈泊希皺眉,急忙過來阻止我發瘋的行為。
“你幹什麼?過去了就過去了,沒必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自己。”
“養好身體,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傷害思妍的事情,隻要你誠心誠意道歉,她也不會真跟你計較的。”
我自嘲地笑了:“你說的對,是我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職責,沒有保護好孩子。”
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眼瞎,給孩子找了這麼一個爸爸,我的孩子怎麼會死呢?
沈泊希眼神閃過一絲不忍。
夏思妍卻拿著手機,看著監控畫麵突然尖叫了起來。
“泊希,多多它一個人在家找我們了,它肯定很害怕,爸爸媽媽都把它丟下了,它該多難過。”
在夏思妍近乎崩潰的哭泣中,沈泊希還是陪著她回家了。
5
直到我出院,沈泊希都沒再出現過。
我一個人回家,曾經讓我無比眷戀的家再也不能給我溫暖。
坐在沙發上看著屋子裏的東西,我又起了身去書房,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
協議最後麵,簽下了我的名字。
簽完後,關於我的所有東西,也全都被我清理了個幹淨。
幹淨到,可以讓沈泊希隨時把夏思妍接到家裏來。
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好後,沈泊希回來了。
看到客廳裏擺著的幾個大箱子,他有些疑惑:“這些東西是做什麼?”
我淡淡的應了一句:“沒用的垃圾。”
察覺到我的態度冷漠,沈泊希溫柔了幾分:“還在生氣?我知道那天我說的話有些重了,我跟你道歉。”
“思妍的老公一直生病,她在婆家的日子不好過,所以我才會經常幫她,你別瞎猜想,到時候傳出風言風語她的日子就更加如履薄冰了。”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夏思妍。
在沈泊希心裏,最重要的始終隻有夏思妍一個。
我推開他的手,和他保持距離:“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幹涉你和夏思妍的事情,你要幫她找狗,還是逗貓,我都不會管。”
沈泊希覺得我在鬧情緒,討好地說道:“老婆,你最溫柔最善解人意,不要為了別人影響我們的夫妻感情好嗎?”
“以後我會以你為重,專心陪著你。等你懷孕了,我們就搬去南城,你不是一直想住在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房子嗎?”
“到底時候我們就在海邊買棟別墅,有你,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時至今日我才明白,男人的嘴永遠都不能相信。
他明知道我已經不能生孩子了,還給我許下這樣的承諾,讓我向往三口之家的生活。
難道他是真的不明白,我在一次次期待懷上孩子中,又一次次失望有多痛苦、多煎熬嗎?
或許他就是想讓我一輩子活在愧疚中,好心甘情願的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可惜我都知道了。
知道是他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是他為了夏思妍的狗親口讓醫生割掉我的腎。
現在,換做我來把當成傻子了。
我跟沈泊希說,想吃浮雲齋的桃花酥,沈泊希沒有任何猶豫,立馬出門去買了。
他剛出門,我就從房間裏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離開了這個家。
秘密訓練基地派來的車停在我麵前,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上了車。
車上,程東問我:“就算是離婚了,也是五年夫妻,沈泊希不來送送你?”
我不在意的笑笑:“都離婚了,以後也不會再見了,有什麼好送的。”
“他現在大概還不知道我走了。”
我和沈泊希的感情眾人皆知的好,走到今天這一步,程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忍不住感慨。
“他知道你離開,應該也會難過吧,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
感情?
恐怕沈泊希的感情全都給了夏思妍吧。
‘叮咚’
手機裏彈出沈泊希的信息。
【老婆,桃花酥和杏仁酥我都買了,一會兒你多吃點好不好?】
我隻看了一眼,就把信息刪掉了。
沒過多久,手裏鈴聲響了起來。
是沈泊希的電話。
6
我沒有接通,按了掛斷之後,直接把他的號碼給拉黑了。
所有的聯係方式,都被我拉進了黑名單。
以後的日子,不見不念,是給彼此最大的體麵。
程東歎了口氣,看出我心情不好,他開始轉移話題。
“以後你就不用上場了,好好培養新的一代。”
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恐怕,我再也沒有機會上場了。”
聽我語氣不對,程東詫異:“什麼叫再也沒有機會上場了?”
我看像窗外,淡淡開口:“我的腎沒了。”
被那個曾經我最愛的男人,奪走了。
為了一隻狗,他把我的腎給割掉了。
這樣的事情,恐怕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可偏偏就發生在我的身上了。
程東不敢置信:“好好的,怎麼會......”
我抿著唇,不願再開口,也不想麵對程東憐憫的眼神。
......
沈泊希提著剛買的糕點,回到家,卻發現家中沒有我的。
再打電話的時候,就提示無法接通。
他也納悶,不過一個小時的功夫,我能跑去哪兒?
想著我可能還在鬧脾氣,他又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老婆,我回家了,你人呢?】
剛按下發送,就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他皺起眉頭,心中有些不安。
想著我的身體還不好,以為我一個人去了醫院。
他匆匆忙忙趕到醫院,四處尋找我的身影。
拉住一個眼熟的護士就問:“我太太呢?他是不是來醫院了?”
護士一臉茫然:“您太太早就出院了呀,哦,對了,她被狗咬傷的傷口很嚴重,一定要叫他這些天忌口,不要吃辛辣的東西。”
沈泊希似乎回憶起了那天,我小腿上被狗咬傷的痕跡。
血淋淋的,看起來很嚇人。
他當時想著把夏思妍送回去,就回醫院來看我,可夏思妍總是擔心小多這不好,那不舒服,他就留在那裏陪夏思妍了。
也不知道夏思妍怎麼回事,最近格外纏他纏得緊,甚至穿著性感的兔女郎衣服讓他留下。
他一時失了分寸,就多呆了些日子。
他覺得我生氣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情。
所有我會去的地方,他都找了個遍,可始終沒有發現我的蹤影。
沈泊希失落的回了家,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這個家好像少了很多東西,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才發現,屬於我的所有東西都消失不見了。
他慌亂地進了臥室,拉開衣櫃,裏頭的衣服全都沒了。
床頭櫃上擺放著一份文件。
‘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尤為刺眼。
他顫抖著手拿了起來,翻到最後一頁,就看到我已經簽好的名字。
“不可能,不可能。”
“左千凝那麼愛我,怎麼可能要跟我離婚?”
“為了給我生孩子,她喝中藥都喝吐了,還是逼著自己喝,她怎麼可能跟我離婚?”
沈泊希什麼都知道。
知道我愛他,也知道我為他的付出,但他並沒有珍惜。
而是把我當成一個,用來哄夏思妍高興的工具。
他不願相信我就這樣走了,一遍又一遍地打著我的電話。
“左千凝接電話!”
“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到底算什麼?”
可惜我沒能親耳聽到他說這話,否則我也要問他,我到底算什麼?
是像夏思妍說的,應付家人的結婚對象,還是連狗都不如的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