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大概是動了惻隱之心,將許縝安頓好後過來扶我。
“......我沒打算讓你真磕的。”
“就是,阿文,你真的過了。”
她的手撫上我的瘸腿,換了很隱忍的一聲痛呼。
“受傷了嗎?”
我實在沒心思解釋,那塊腐爛的褥瘡多麼嚴重。
硬撐著身子爬起來,步步緊逼地要問出來浩浩在哪兒。
“頭也磕了,浩浩在哪兒?”
“阿文,你聽我說,浩浩......”
白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他父親打斷了,他翻著白眼,把燕窩端來,而後摔在地上。
“喏,燕窩,虧我女兒和小許讓我給你準備這些,結果你就是這麼報答他們的?”
“惹禍精!”
我沒理會。
我的心思都在白羽沒說完的話上,浩浩時刻攪著我的心神。
就在這時,許縝忽地懟了一下胳膊,我和白羽同時向前撲了過去。
我下意識去保護白羽,卻看見她躲在許縝的懷裏。
一時之間,我整個人摔坐在了地上,黏糊的東西粘了我的整條褲子。
許縝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和當初爆炸時,他想讓我死的表情,一模一樣。
“沒用的東西,這麼邋遢,看著就惡心。”
“小羽,這種男人要了有什麼用?”
對於白父白母的嫌棄,我並沒有很放在心上。
我看向許縝,出乎意料的冷靜。
“你剛才是故意的。”
“阿文哥,你說些什麼呢?我聽不懂。小羽,你看阿文哥,他——”
我打斷了他的話:
“許縝,有空在這裏茶言茶語,不如掃掃你的尾巴,看看有沒有漏了哪裏。”
“你想讓那個人殺了我,可我偏偏不如你所願,我沒死!”
在蘇醒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舉報許縝的違規實驗。
聞言,白羽卻僵住了,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我。
“什麼?”
我不想再理她了,還是低著頭,把我受的委屈一點點說出來。
“許縝,我當年差點喪命在火場,瘸的一條腿和滿身的褥瘡。”
“都是出自你手。”
“我不知道你給實驗的人喂了什麼迷魂湯,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大實驗藥劑的劑量。”
“我本來以為,這是正常的實驗。”
“直到火光衝天時,我發現門被反鎖,隻有我一個人在火場裏。”
我平靜至極的說出這些事,將我的血淚苦難都傾訴出來。
許縝好像聽到笑話一樣,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
“文哥,我理解躺了兩年,人的神智會不正常。”
“可是你說的也太過分了,電影裏都拍不出這樣的情景。”
“為了汙蔑我,也是煞費苦心了。”
在白父白母的哄笑聲中,我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他。
“你一定要讓我說出,你實驗數據萬人追捧後的真相嗎?”
“差點沾上人命的數據,還有人敢吹捧嗎?”
室內突然安靜非常,連許縝都愣住了。
反而是白羽反應的最快,不由分說衝上來給了我一個耳光。
疊在白母的耳光上,出奇的疼。
“你瘋了!當年不是說好了,你要守口如瓶的嗎?”
“說出來你就會體麵嗎?誰敢要一個殘廢呢?”
看著對他袒護至極的白羽,我自嘲的笑了笑。
從我重傷進手術室到蘇醒的兩三年裏,我從來沒有見到她。
可這原本就是無妄之災。
是許縝,好高騖遠得罪了新來的領導。
應承了這個傷亡率極高的實驗項目。
一旦成功,就是名利雙收。
我還記得,他哭著跪在白羽麵前,求她救救自己。
他說他還不想死,想照顧白羽一輩子。
白羽答應的痛快,結果是拿我去逞英雄。
從那刻起,我已經對她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你想讓我閉嘴?想讓這個事實灰飛煙滅?”
“當然可以,你把浩浩給我。”
聽到浩浩,吵鬧的屋子又安靜了下來。
眾人四下環顧著,卻沒有人肯說話。
還是許縝笑出聲,挑釁的看向我。
“噢,他啊。”
“他早就死了,骨頭都化成灰了,文哥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