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淮州伸手去接書包,秦南嶼卻像是手滑一般將書包丟在地上。
課本散落一地,一張畫紙掉了出來。
薄薄的紙張依稀印透出背麵的素描輪廓。
他瞳孔微縮,他曾偷偷在學校畫過宋於晚的素描。
可是那些畫都被他藏在美術教室的角落裏,從不會放進書包。
他看向秦南嶼,他的神情露出自然的疑惑,好像對此完全不知情。
宋於晚卻神情大變。
“你竟然還瞞著我畫畫!”
路淮州的哥哥是畫家。
以前,路淮州不明白宋於晚為什麼不喜歡他畫畫。
可現在他明白了,是因為哥哥。
宋於晚冷著臉撿起畫紙,他慌亂解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畫......”
然而掀開畫紙,上麵畫的竟然是女生的裙底。
他的腦袋瞬間空白。
“不,這不是我畫的......”
宋於晚眼神冰冷,看向路淮州的目光滿是審視。
“你剛剛都承認了,還說不是你?”
相伴多年。
她還是不相信他。
路淮州仿佛被抽去全身力氣。
“我隻畫過你!”
聽到他的話,宋於晚剛才還隻是懷疑的神情瞬間變了臉色,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冷了下來。
“你說什麼?”
她突然冰冷的語氣讓他一愣,但轉瞬他就反應過來,明白她是誤會了自己的話。
他隻是想說他隻畫過她的頭像,從沒畫過這樣肮臟的畫。
他剛要解釋,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打斷了他的解釋,他怔愣的望著宋於晚,耳邊一陣嗡鳴。
“惡心!”
“你和你哥一樣惡心!”
“路淮州,犯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錯不改!”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這畫到底是不是你畫的?”
路淮州還是固執的搖頭。
“算了,一幅畫而已,銷毀就是了,他做不出他哥哥那般丟人現眼的......”
秦南嶼和事佬似的勸說。
宋於晚聽後更生氣了。
“為什麼算了?銷毀了畫,也銷毀不了他肮臟的內心!他都二十歲了!已經成年了!他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況且現在不管教,難道以後讓他跟他哥一樣去坐牢嗎?”
或許是這件事讓宋於晚想起了被侵犯的往事,她看起來有些歇斯底裏。
路淮州忽然想起很久以前。
家長會上,有同學家長的手表丟了,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偷的。
隻因為在場所有的孩子裏,隻有他是罪犯的家屬。
可宋於晚卻拒絕了當眾搜身,堅定的站在他身邊相信他不是小偷。
那時候,宋於晚對他真的很好。
“如果你不承認,就哪裏都不用去了,我就把你鎖在家裏,直到你承認錯誤為止!”
他看向秦南嶼,後者也看著他,唇角帶笑。
他不能被關起來,他還要保送博士!
她懷疑他,不信任他。
無論他說什麼,在她眼裏都是狡辯。
自證,隻會令他無數次跌入深淵,無法逃離。
路淮州閉上眼睛,沉聲道:“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以後,他不會在畫宋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