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之這一巴掌,直接把沈昭意甩在了地上,嘴角滲出了血絲。
他卻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抱著沈歡,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硯之走後,賓客也慢慢地散盡了。
沈昭意麵無表情,抹掉那點血絲後,自己站了起來。
麵對著江雲煙心疼的眼神,她輕描淡寫地說:“讓雲煙姐看笑話了。”
江雲煙感覺說什麼都不合適,她道歉後,提出要帶著沈昭意走,卻被她搖頭拒絕了。
沈昭意會走,但不是現在。
相識多年,沒人比她更清楚宋硯之的手段,除非他點頭,不然這烏城,她是出不去的,她無謂再拖累別人。
告別江雲煙後,沈昭意木然著身子,回了自己的院落。
隻是她一直失魂落魄,並沒有看到在暗處,一雙黝黑深沉的眼,一直緊緊地盯著她,滿是陰鷙的眼裏,充斥著心碎與不舍。
沈昭意渾渾噩噩地坐到了天明,宋硯之自然是沒來,聽說沈歡鬧了一個晚上,他哄了一夜。
她思慮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去找宋硯之。
他在這烏城手眼通天,那日她去買船票,心裏也清楚,是瞞不過他,但他卻遲遲不提。
沈昭意下定決心,他不提,她就去求一份和離書,從此後,海闊天空。
過去十年,就當作她還給宋硯之的救命之恩。
情愛惱人,卸下後或許她能一身輕鬆,找一個清淨的村落,養花看雪,度過餘生。
走入沈歡居住的院落時,宋硯之正捧著一碗甜點在喂她,邊喂,還邊用手絹去擦拭她唇邊的水漬。
看到沈昭意,沈歡皺起眉頭,哼了一聲,甜品也不吃了,直接用手掃在了地上。
宋硯之卻一點都不介意,還一直吹著她的手,問她燙到了沒有。
看到沈昭意他也皺眉,冷聲:“你來幹什麼?”
沈昭意神色不變,盯著宋硯之的眼,道:“宋硯之,過去情意散盡,你如今也有了摯愛之人,不如給我一份和離書,我今日就可以搬出宋府。”
宋硯之臉色陰沉地盯著她,全身像是籠罩了一層寒冰,卻一聲不吭。
一旁的沈歡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站起身,慢慢走到了沈昭意的對麵。
“姐姐這麼快就想走了?不想等我的孩子出生,聽他喊你一聲姨母嗎?”
“哦,不對,我與姐姐都是夫君的人,我的孩子,也應該喊姐姐娘親才是。”
沈昭意看都不看沈歡一眼,隻是執拗地盯著宋硯之。
“給我和離書,我今日就走。”
我走之後,你要與何人恩愛一生,生兒育女,一切皆與我無關。
沈歡不笑了,沈昭意對她的不理睬,似乎讓她很生氣,她的神情開始扭曲。
“可是姐姐,我不想讓你走,夫君,如果歡兒不想讓姐姐走,你會讓她留下來,一直陪著我嗎?”
宋硯之移開眼不再看沈昭意,隻是溫聲回應沈歡:“歡兒說什麼,我都會聽。”
沈昭意麵色慘白,一聲喑啞:“宋硯之,看在往日份上,不能痛快讓我離去嗎?”
宋硯之不說話。
“姐姐,你看,我說的你總是不信,我不讓姐姐走,姐姐哪裏都去不了。”
沈昭意死心了,她移開眼,看沈歡:“你想要如何?”
“哈哈哈,姐姐終於重視我了,想要如何,我想想啊。”
沈歡咬著指甲,似乎真的是在思考,半晌後,才開口。
“這樣吧,昨日的宴席,是因為姐姐讓我動了胎氣,那就請姐姐今日去三清山,為我腹中的孩兒,求一個平安符吧,這可是積德積福的好事。”
“我會讓紅提陪著姐姐一起去,九千九百九十九層台階,姐姐可要三跪九叩上山,才顯得虔誠。”
沈昭意眼角猩紅,聲音卻淡漠:“我做完這一切回來,就可以給我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