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機!
還有最後百分之一的電量。
我顫抖著手,在火警電話和周至言之間選擇了後者。
剛剛電視裏也許是我聽錯了……
萬一是最後一通電話呢……
再說……周至言也可以幫我報警的……
溫度越來越高了,黑煙幾乎要遮擋住完全視線。
我按下綠色按鈕。
“嘟”
“嘟”
拜托……至少這一次……接我的電話好不好……
第三聲嘟還未響起,電話被掛斷了。
心臟抽著痛,我開始猛烈咳嗽起來。
【電量耗盡,手機將在0秒後關閉。】
還有30秒……還有機會……求求你了……
“嘟”
“嘟”
“嘟……”
“嘟——”
電話終於接通了!
“老公,救……”喉嚨像撕裂一般,我還沒說完。
“掛了還打是不是有病?看不出我在忙嗎?你……”
他的暴跳如雷中,三十秒到了。
電話徹底黑屏,再無任何反應。
我心如死灰,靠著牆壁閉上了眼。
空氣變得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了。
黑暗中我和女囚的臉逐漸重合,眼角那顆紅痣像刺一般紮進肉裏。
“嘭”的一聲,門被破開。
“有一名女性,尚有生命體征!”
“別睡啊!”
有人來到我身邊,將我抱了起來。
衝出了黑暗。
周圍有人似乎竊竊私語,緊接著一條帶著涼意的毯子裹到我身上。
再也感受不到更多,我沉入黑暗裏。
“醫生,我找鬱青青。就是火災那個。”
透過各種儀器傳來的,是周至言的聲音。
“哦,消防員送來那個啊,就在這裏頭,67床。”
“她臉沒事吧?”
“沒見過問病情先問臉的。臉沒事,就是右手嚴重燙傷,再加上身體……”
“其他沒關係。”
周至言似乎察覺到自己說話不恰當,補充了一句:“慢慢都能治的。”
不多久,病房門被推開。
“青青。”周至言凝視著我虛弱至極的臉,眼神裏有著顯而易見的慶幸。
隻是那眼神,似乎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
他伸手撫上我眼角的紅痣。
“沒事就好。”
絲毫沒有注意到我重重包紮的右手。
我不想再與他虛與委蛇。
“周至言,你告訴我,這張臉,這顆紅痣,還有周至語,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