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保姆亦步亦趨地跟著我。

隻要我跟家裏人接觸時說出什麼不恰當的話。

她的巴掌便狠狠地朝我甩上來。

我掛著尿袋。

她為我清理時更是捏著鼻子言語羞辱我。

最後不耐煩了，將手上的臟東西盡數擦在我身上。

我感受著身上的汙漬，忍不住皺眉。

“替我洗澡，晚上我爸媽他們都會回來，你覺得我這樣出去合適嗎？”

保姆掐著我胳膊上的肉。

疼得我眼淚直掉。

她將我一把推進浴缸，冰冷的水衝刷著我的身體。

“你這種出軌的賤人，就應該受這種待遇。”

我沉默著，不做辯駁。

水液與我的眼淚混在一起。

我開始想。

我究竟是要苟延殘喘地收集證據，拆穿姐姐的真麵目。

還是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苦笑了聲，閉上眼睛，腦子裏都是兒子的笑容。

晚上的家宴。

所有人聚在一起。

保姆安安靜靜站在我旁邊。

眼神時時刻刻注視著我。

陳進貼心地為我擦拭嘴角，眼裏的溫柔幾乎要溢出。

可他送進我嘴裏的。

卻是會導致我過敏的糖醋花生。

我偏過頭，不肯張嘴。

保姆在後麵狠狠掐了我一把。

我疼得悶哼一聲。

陳進就正好趁著這個空檔將花生塞進我嘴裏。

“阿紙聽話，沒胃口也好歹吃一點……”

我忍不住吐了出來。

飯桌上一片寂靜。

姐姐嫌惡地看著我。

媽媽歎了口氣。

吩咐保姆將我帶回臥室，自己吃。

保姆連聲應好。

回到臥室後瞬間暴露了真麵目。

“讓你不吃，讓你不吃！”

糖醋花生被塞進我嘴裏。

湯汁順著我的下巴流下。

堅硬的花生仁堵在我的喉嚨裏，又被她掐著灌水重新吞下。

不出片刻。

我身上開始起紅疹。

我瘋狂地抓撓著身上，隻覺得呼吸不暢。

我拽著她的胳膊，斷斷續續出聲。

“救……救我……”

正在這時。

房門被敲響。

保姆嚇了一跳，瞪了我一眼。

她走過去，打開門，瞬間鬆了一口氣。

“她人呢？”

姐姐的聲音響起。

我抬起頭，模糊的視線裏是姐姐搖曳的身姿。

她湊過來，看到我痛苦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而後她飽含惡意的聲音響起。

“阿紙，你知道嗎？”

“我懷了阿進的孩子。”

她撫摸著肚子，滿臉幸福。

我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她甚至都沒有給我回應的機會。

做著精致美甲的手端起剩餘的花生。

徑直往我嘴裏塞。

我幹嘔起來，吐在她身上。

她的動作一頓。

而後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轉身離去前她吩咐保姆。

“讓她老實點！別打擾今晚我們一家人的聚會。”

保姆連聲應是。

見我生理性地哭出聲，她不耐煩地拿起枕頭。

一把捂到了我的臉上。

原本就因為過敏而引起的窒息此刻更加嚴重。

我拚命掙紮著。

卻還是抵不過保姆的力氣。

我能得到的氧氣越來越少。

我胳膊掙紮的幅度也越來越小。

最終。

黑暗將我籠罩。

我頭一歪。

徹底沒了生息。

保姆見我不再掙紮。

得意忘形道。

“早這樣不就好了？”

她戳戳我。

卻發現我的眼睛依舊緊閉。

“喂？”

“喂！你裝什麼？”

保姆毫不遲疑地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臉上。

我依舊毫無反應。

這時保姆終於慌了。

她探向我的鼻息。

幾秒後。

她腿一軟，徑直跌倒在地。

“這怎麼可能……我……”

“我殺人了……”

而就在這時。

我的房門被敲響。

陳進的聲音響起。

“阿紙，我給你帶了禮物，開開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