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沒想到我還能活下來。

我睜開眼，目光所及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

“阿紙！你嚇死我們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媽媽溫暖的懷抱將我包裹。

久久見我沒回應，她擦幹淨眼淚，小心翼翼道。

“媽媽跟你說個事，你冷靜一下好嗎？”

我木然地抬眼看過去。

媽媽一臉心痛。

“怪媽媽沒保護好你，你下半身癱瘓……我們，已經盡力保住你的腿了。”

我感受不到我的腿了。

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沒有鬧，也沒有痛哭流涕。

媽媽見我這樣。

反而更加擔心了。

姐姐推開門走進來。

皺了皺眉。

“什麼味道，這麼臭啊。”

陳進跟在她身後，聞言一愣，然後衝過來掀開了我的被子。

我失禁了。

媽媽臉上的厭惡之色一閃而過。

被我捕捉到了。

陳進眼裏滿是擔心，準備替我清理。

他把媽媽跟姐姐趕走了。

骨瘦嶙峋的手抱著我。

“我差點就以為失去你了。”

我偏過頭，不想理他。

兒子已經死了。

我也不想活了。

他貼心地替我整理好，安慰了幾句就轉身出去。

我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然而沒過多久，我就被吵醒了。

廁所隔間裏。

姐姐的喘息聲傳進來。

“你看，你也喜歡親我的，你為什麼不接受我？”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你就算全我一個心願好不好？”

接著。

是陳進壓抑又克製的聲音。

“姐姐，我不能背叛阿紙……我……”

可他沒說完。

就被姐姐堵住了嘴。

我目光渙散。

眼淚從我的眼角滑落。

過了不知多久，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從廁所裏出來。

姐姐衣衫不整，脖子上盡是曖昧的紅痕。

出來撞上我的目光。

她挑釁一笑。

緊密地摟著陳進的胳膊。

陳進不自然地將她甩開，向我奔過來。

我沒有搭理他。

兩個月以後。

我出院。

陳進推著我往外走，媽媽在身後興高采烈道。

“那男的已經進獄了，多虧阿紙，不然真沒證據送她進去，這回安全了。”

我全程沒有說話。

到家以後。

姐姐為我請的保姆迎上來。

麵對家人，她熱情開朗又大方。

可把我推進門以後。

她臉色沉沉。

毫不猶豫甩了我一巴掌。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亂說，我就折磨死你！”

我望著她，靜靜問道。

“姐姐指使的是嗎？她讓你折磨我，讓我痛苦。”

保姆吊著三角眼斜睨我。

“你還算聰明。”

她說著，下樓端來白粥。

絲毫沒有給我吞咽的機會，一股腦塞進我嘴裏。

滾燙的熱粥灌進我的食道。

我被嗆得眼眶發紅。

心裏不忿又氣惱。

可我知道。

如果我去舉報這個保姆。

姐姐一定會為她做保。

家人們肯定會相信她。

隻會以為我無理取鬧。

保姆不會離開，她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我。

我捂著喉嚨咳嗽不止。

抬眼間望向臥室裏的監控。

如果我說的話沒有效用。

那監控畫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