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是我們村裏各家各戶門口貼的海報。
當初我考上大學後,村長為了慶祝貼上去的,不僅有我的名字,還有我的照片。
於是,楊二牛他媽連忙跑出去,扯下那張海報,拿進來和我對比,然後鬆了口氣。
“兒子,你看她根本不是楊新月,她比新月好看!”
海報上的我,黝黑的臉,穿著桃紅色的短袖,確實和現在的自己判若兩人。
但進了大學,哪個女孩子不學著打扮。
我急得直跺腳。
“不是的,這就是我!”
話還沒說完,楊二牛他媽對著我兜頭就是一拳,打得我鼻血直流。
“你這死丫頭,被拆穿了還敢嘴硬?”
“城裏的女人還真是不打不行,兒子你也給我記住,以後她敢還嘴,就按我這樣打!“
我疼得不住哀嚎,內心酸楚無比,連忙對著大門外不管不顧大喊起來。
“我是楊新月,我爸是楊誌國,我被楊二牛困在家裏了,誰能把我爸爸叫過來,我給他錢。”
“救救我…”
我扯著嗓子喊。
誰知道腦袋忽然一陣劇痛,緊接著就是一陣眩暈。
震驚回頭。
我卻隻看到一張蒼老又陰狠的臉。
“死丫頭,你再鬧老娘給你好看!”
她惡狠狠地說。
我躺在泥土地上,灰塵染了一身,因為疼痛連話都說不出來。
楊二牛她媽指揮著兒子把我鎖上,她則去關院門。
我拚命想要掙紮,卻根本動不了。
關鍵時刻,門外突然有人走了進來。
“楊媽啊,聽說你兒子帶了個老婆回來,多久辦酒席啊,我們都來熱鬧熱鬧。”
“是啊是啊,你兒子都四十幾了,趕快把事兒給辦了,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楊母臉色一僵,隻能把眾人迎到堂屋。
有人好奇,跑到屋裏來看楊二牛娶了個什麼媳婦,卻在發現床上被鐵鎖拴住的我後,變了臉色。
“劉嫂子,你這新衣服怎麼綁著,人家是不是不願意啊。”
其中一個女人,一邊嗑著瓜子,一邊開口道。
楊母臉色一沉。
“李花你少管閑事,我家兒媳婦隻是有瘋病,怕她跑了而已。”
大家這才露出了自然的神色。
不然按照楊二牛這德行,能找到這麼年輕的?
眼見女人們閑聊兩句就要走,我悶悶地咳嗽兩聲後,蓄力從床上跳下來,拉住了其中一人的褲腿。
“別走,二伯母是我啊,我是月月!”
她是我爸爸的堂嫂。
以前因為攛掇我奶奶把我送人,被我爸罵了一頓,從此就沒有怎麼來往。
但即使有嫌隙,在這個時候我也隻能求助她了。
二伯媽被我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
楊二牛見狀一手捂住我的嘴,連忙把我往昏暗的裏屋拖去。
“李花你別聽這個瘋子瞎說,她瘋得厲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們可把彩禮都給她爸媽了,你們可別攪和。”
我的嘴被捂住,隻能不斷搖頭哀號,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二伯母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撇了撇嘴。
“楊誌強的女兒可不長這樣,她沒這麼俊,也沒這麼瘦。”
說完,二伯媽從兜裏又掏出一把瓜子,和讓人津津有味地磕著離開。
我絕望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十分後悔在大學想盡辦法減肥和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