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姐跟我是同一類人,自從我看見她看向顧遠安的眼神時我便猜到。
她不服輸的拿出一塊玉佩,遞到顧遠安眼前。
“顧遠安,這塊玉佩你也不記得了嗎?”
顧遠安遲疑了,因為這塊玉佩不僅他記得,我也記得。
撿到他時,這塊玉佩陪她揣在胸口處,想來都是無比珍視的物件。
但後來我倆日子實在拮據,他便瞞著我將玉佩典當,換了吃食。
我衝他發火,“要是你的家人派人來尋,這便是你的物證。”
他晃晃手中裝滿食物的籃子,滿不在乎的話道:“現在我隻有你這一個家人。”
薑小姐見他沉默,像是看到希望一般,眼中泛起光。
我故意不好意思的道破:“薑小姐,這枚玉佩被顧遠安典當了。”
她的希冀在此刻碎大半了,連帶著他與顧遠安之間微弱的牽絆夜變得更加微弱。
原本亮晶晶的眼睛暗沉下去,拿著玉佩的手也慢慢垂下。
我搖了搖默不作聲的顧遠安,希望他能安慰一下薑小姐,讓她另尋佳人。
同為女子,我懂她心裏的難受。
可顧遠安現在的妻子是我,不是旁人,該要讓我如何放手。
就算要爭,也該是我贏。
空氣沉默半響,顧遠安終於開口,臉上掛著歉意:
“薑小姐,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玉佩已經被我典當,若是你要,我派人去尋。”
陽光透過窗框照上他的側臉,與沐浴在陰影處的薑小姐隔開,他們已然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薑小姐將玉佩收回,拿起食盒,轉身離開。
我贏了,可心裏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發生了改變。
薑小姐沒有放棄,依舊日日都來。
我知道,要使顧遠安恢複記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要是能恢複,在村子的兩年裏早就恢複了。
可我是個膽怯的人,我怕有一天顧遠安想起了她,拋下我。
回京後我第一次對他發了脾氣。
我讓他跟薑小姐說清楚,斷了她的念想。
讓他再一次發誓,永遠不會辜負我。
他拉著我的手,懇切地說當年拜堂時沒有準備的婚書已經讓人去做,皇上也看在他大病初愈又失去記憶的份上讓他在家靜養,我們以後的日子也如同當初在村子裏的時候一樣。
可是真的能一樣嗎?
我躲在屏風後,讓他獨自一人去麵對前來的薑小姐。
半響,無一人出聲。
顧遠安打破寂靜,他問她:
“我們真的訂過婚嗎?”
薑小姐笑起來,明眸皓齒,她回答:“是。”
薑小姐從拿來的裏拿出許多東西,一一擺到顧遠安麵前開始介紹。
顧遠安隨手拿起一塊平安符,語氣冷淡:“這是你替我求的。”
“是。”
這麼多日,顧遠安第一次同他挑起話頭。
我看見薑小姐看向他的眼神充滿希翼,她無比盼望顧遠安想起哪怕一點與她之間的回憶。
“扔了吧!都過去了。”
一桶冷水當頭澆下,澆滅了她心中僅存的幻想。
“什麼?”她不可思議的看向顧遠安,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對不起,我和你終究是沒有緣分,更何況我現在已有妻子,早已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我不能讓她傷心。”
我看見她顫抖著身體,摸索著坐在裏顧遠安不遠不近的位置。
“顧遠安,我給你講講我們之間故事吧!”
我離他們不遠,像個小偷,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