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混混散盡,雨也停了,宋修遠丟下傘一步步走近我。
我絕望地看著天空,眼淚肆虐,右腿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我不敢去看那一片血肉模糊。
我用手夠到手機,緊握在手裏。
聲音早已變得沙啞不堪,我無數次地呼救,求饒,宋修遠視若無睹。
此刻卻溫柔地蹲下來將我抱在懷裏,他寵溺地吻了吻我臉頰上的淚痕,無視我眼裏波濤洶湧的恨意。
「遙遙,把名額讓給李琴,我會娶你,一輩子對你好。」
「滾啊,你給我滾,我不會原諒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他眼裏的心疼深深地刺痛了我,胃裏一陣翻滾我惡心地想吐。
用盡全身力氣我在他懷裏掙紮,捶打他,我好恨好恨。
我空洞著雙眼絕望又無助地在他眼裏落淚,我不需要他娶我了。
他的愛我也不需要了。
我愛了他十年,原以為一生是配角的時候,李琴丟下他走了,我陪他度過難熬的歲月,終於讓他看到我的存在了。
可是現在呢?他用行動告訴我,我十年的愛意和付出在李琴麵前一文不值。
今早他給我打了電話,有點PUA的意思,他說李琴自小學舞,舞蹈天才,讓我識趣地退出。
當時我還有些吃醋,義正詞嚴的拒絕,很不服氣地說,「阿遠,比賽公平競爭,我不一定會輸。」
我苦練三年,隻為了明天。
而他呢,在決賽前一晚打斷了我的腿,李琴不用比就贏了。
而我這輩子都輸得徹徹底底,我再也沒了上台的資格。
我渾渾噩噩地在他懷裏哭泣,他假惺惺的溫柔和承諾讓我惡心地想吐。
這時宋修遠的電話響了,他本來在帶我去醫院的路上。
「修遠哥,明天比賽我好緊張,你能不能過來陪我喝一杯。」
李琴嬌滴滴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他含笑答應。
讓司機切換路線,我慌了,如果及時治療,我可能還有重新踏上舞台的機會。
雖然恨他,但此刻他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不甘心,我不能放棄最後的機會。
我拚命抓緊他的領帶,歇斯底裏地哭喊,哀求,「不要,宋修遠你不能這麼對我。」
「求求你先送我去醫院,以後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我再也不跟李琴搶了。」
「求你,宋修遠我求你送我去醫院,以後我不會打擾你們的,隻要你送我去醫院我一定退出。」
眼淚不受控製地洶湧落下,心臟的痛楚越來越強烈,我好怕好怕,我不能永遠都沒有資格站在舞台上。
我歇斯底裏地哭喊哀求,把他當成最後的救命稻草。
然而無論我哭得再絕望都沒用,宋修遠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瑤瑤你聽話,小琴那邊見不到我會緊張的。」
提起李琴他溫柔得讓人發瘋。
我再也克製不住心底的絕望和不甘撕心裂肺地朝他嘶吼,「停,停下來。」
「宋修遠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我再說一遍送我去醫院。」
右腿痛得快要暈厥了,我渾身都在因為疼痛和憤怒而顫抖。
外麵的雨好像又開始下,雨聲砸在玻璃上好像在嘲笑我十年愛意給了狗。
宋修遠眉宇染上了不耐煩,他有些厭惡地瞪著我。
「瘋瘋癲癲地像什麼樣子,不就是要了你一條腿嗎?」
「要去醫院你自己去。」
他讓司機就地停車把我推了下去,隨後豪華的奔馳揚長而去。
我絕望地躺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哀嚎,我從未這樣恨過一個人。
他說得好輕巧,可他不知道他要的不止我的一條腿,還有我的半條命。
這裏是郊區,我打不到車,手機在摔下來時掉到了泥水坑裏。
我拖著隻剩下痛意的腿爬行,我想拿到手機,想求救的,絕望和疼痛輪番肆虐我的神經。
最終在一步之遙我陷入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