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很快就到,傅明瑾傷好之後,卻沒有立刻上朝。
主院裏仍然藥味彌漫。
我也依舊每日假裝換藥。
配合著他演戲。
這天我在日頭下看醫書時,身為攝政王妃的玉顏公主翩然而來。
我刹那間明白,她就是守株待兔的那隻兔子,也是刺殺事件的句號。
她與小皇帝一母同胞,本是先皇為拉攏傅家,所送的吉祥物。如今卻成傅明瑾以姐夫名義正大光明攝政的理由。
不過雙十年華,雙眼平靜無波的如同老婦人,滿身的香燭味道,臉色蠟黃、弱不禁風。
“王妃不念自己的經,跑到這裏做什麼?來替皇家看看本王死了嗎?”
傅明瑾大刀闊斧的坐在榻上,用手帕擦拭著一把匕首,說起皇家沒有一絲身為臣下的敬畏。
“本宮不滿你的不敬,這次刺殺是本宮給你的教訓。”
公主皺著眉頭,認命般的開口。
我的角度卻能望見,她藏在袖子裏被掐斷指甲的手。
她也很想活吧。
但為傅家和皇家不撕破臉皮,不得不站出來出來當替死鬼,將權勢之爭化為夫妻不睦。
這一刻,我看著她與姐姐三分相似的眉眼,突然有片刻的心軟。
“公主中毒已久。”
我聽到自己這樣開口。
而傅明瑾的目光如刀般射過來,裏麵的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我仰起諂媚的笑容,起身行禮,“誰不知公主和王爺夫妻情深,公主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實在是因為公主中毒了,這毒改變人的心性,會令人”
我沒有撒謊,不管是她帶的香包、還是腳上穿的銀絲履,包括手持的團扇,均有毒。
想來,皇家和傅家都不想要一個身體健康、命長的公主。
公主走了,傅明瑾冷哼一聲,用手裏的匕首抬起我的下巴。
“你知道本王最討厭哪兩種人嗎?自作聰明和牆頭草。”
我瑟縮下身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毒是王爺......”
“閉嘴。”
匕首陡然貼著我的臉頰擦過,嘴唇和鼻頭一陣刺痛,而地上多了兩塊皮肉。
“來人,將這蠢貨帶進暗室,好好反省。”
黑暗能讓人恐懼,也可令人靜心。
我隨意拿衣角包紮下鼻子,服下一丸藥,想起剛才玉顏公主等在路上的緋紅色身影,笑著搖頭。
她問我,“以命換命值得嗎?”
真是個被後院困傻的女人,我敢出聲,自然有自救的把握。
傅明瑾的傷口一直愈合不了,其他醫者檢查不出來原因,便是傷他的武器上有藥王穀的秘藥。
而我又在止血療傷的同時,用金針刺破自己的手指,兩種藥性相衝,最適合引發嗜血者的心魔。
算下時日,掌握生殺大權的攝政王,此刻應該又被夢魘纏身吧。
真好。
我翻個身,自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