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參賽台場,我將一封家信交給了驛站。
隨後便回到了薛家的書齋,不為別的,隻為拜別薛青青的父親——薛重。
薛重對我很好,待我如同親子,也真是將我為書齋未來繼承人培養。
隻是我從家中逃離就是因著不想再參與為官政權之間的爭鬥,
所以一直在書齋之中做著雜活。
“徵書,你真的想好了?既然你想好了,爹就不留你了,爹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是青青對不住你,你的誌向以及位置並不在這兒,要走也是既定的事實,都怪我,為了自己的孩子將你捆束在這兒。”
薛重一字一頓,說著說著粗狂的聲音竟有了些哽咽。
我則對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內心滿是酸澀。
可就是這一拜,被趕回來的林凡塵和薛青青看到了。
“嗬,顧徵書你不是說要走嗎?怎麼還敢在這兒,在這兒求重叔再給你一次機會參加柳閣老的關門弟子大選啊?還說要休了青青,真是不怕被別人笑掉大牙,你啊你,就是一個依靠嶽丈的窩囊廢,放下碗就罵娘的這種人說的就是你。”
林凡塵赫然衣服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摸樣,大言不慚的說著我。
來來往往書齋裏的學生聽了他的話也都對我指指點點,更有林凡塵的崇拜者朝我扔來了書本。
我不語,隻是拿起地上的行囊便要離開。
這下薛青青急了,趕忙從林凡塵的懷中跑過來,緊緊的摟住了我的腰。
“徵書!我和凡塵真的沒有什麼,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們親如兄妹,你要相信我,你怎麼能同我和離呢?將我休棄呢,你忘了我們曾經的海誓山盟了嗎?”
薛青青說著說著便將臉埋在了我的心口,淚水沁濕了我的衣衫,微微涼意沾濕了我心口的肌膚。
此刻我隻覺得惡心至極,黏膩潮濕的感覺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推開了薛青青,麵容冷峻,再次說出了心中所想。
“如果你們真的沒什麼,那你為何在他懷中,又為何他用你做淫詩豔曲你毫不生氣,薛青青,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傻瓜,最起碼,別拿我當傻瓜。”
我冷哼一聲脫掉了被她眼淚沾濕的外袍,扔進了不遠處的泔水桶。
“你!顧徵書!你就這般的羞辱我!你別後悔,我都這般低聲下氣的求你,凡塵也如此求你了,你還要怎樣!確實,就是像大家所說的那樣,你沒有了薛氏書齋!你什麼都不是,你連去參加柳閣老的關門弟子的比賽都沒有資格!”
薛青青衝著我大吼著,
連帶著林凡塵也小人得誌一般伸出手來推搡著我。
“就是就是,你一個吃軟飯的窩囊廢物,怎麼好意思提休棄?要我是你啊,就應該好好的捧著青青,畢竟這世道有人願意養你這個男人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
林凡塵的推搡用了十頂十的力氣,
我一時毫無準備被他推倒摔在了青石板的地上。
一瞬間,胳膊上的皮被磨蹭掉大片,鮮血瞬間湧了出來,皮肉紅豔豔的外翻著。
“夠了!你們想做什麼啊!家門不幸啊!你們想要老夫去死嗎?”
薛重被眼前的場景氣的大口呼吸著,想替我辯駁卻整個人呼吸不暢哆嗦著向後栽倒過去。
“爹!”
薛青青慌了,撲過去攙扶著小心為已然翻著白眼的薛重順著氣,
我欲上前卻再次被林凡塵攔住,
他嬉笑著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的拍著我的麵皮,言語間充滿著挑釁。
“誒,你又想打我吧,打我啊!快打我,最好把薛老爺子氣死,這樣我就是薛家書齋的繼承人了,到時候青青也會因為你害死他爹恨你一輩子的,氣死人了你就該去吃牢飯了,我想似乎也是你的好去處,對不對,不過如果你要是現在跪下來給我舔幹淨鞋底的狗屎,我可以考慮在成為柳閣老弟子後給你留個打掃茅房的活。”
林凡塵大笑著,似乎我脫離了薛家就沒了一切,隻配成為最低賤的螻蟻。
“讓我過去,我要看一下薛老爺子!林凡塵,還想挨打嗎?”
看著薛老爺子有些氣短,我攥緊了拳頭,
氣的渾身發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再次招呼打他臉上。
可這次,他學聰明了,
“來人!就是他氣倒了薛老爺!給我控製住!”
語罷,
一眾人蜂擁而至將我團團圍住,手中有抄著棒槌的,有抄著鐵鍬的。
無一例外臉上寫著憤怒,似乎氣昏謀害老爺子的人是我一般。
“顧徵書!你害我爹!我和你沒完!是我薛家弟子的統統給我打他!”
薛青青哭了像個淚人,摟抱著薛重嘶啞的大喊著,
林凡塵笑得猖狂抄著一把布滿鐵刺的狼牙棒就走了過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我試圖掙紮推搡著他們,可著就像是個鐵桶一般將我團團圍住,手腳也全都被束縛。
下一秒,那狼牙棒便被揮舞高舉,直直的衝著我的麵門而來。
那上麵的尖刺堅硬鋒利,我迫於本能閉上了雙眼......
但下一秒,
耳邊傳來了一個俏麗脆生生的女聲,
“都住手!你們這般宵小當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