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耀宗感覺著她的親昵,順手揉揉她的肚皮,回憶白德安的操作心想,洋人的權術也不簡單,又有洋Q洋/炮,難怪清廷敗的那麼慘。
看來以後自己不能按著市井裏的無知說辭,隨便定義和小覷洋人。
要不然,遲早吃大虧。
另外最近,除了抓緊時間把這個案件徹底告破,站穩腳跟之外,
也得盡快找出坑害劉占奎家的真凶,不然終究有隱患。
隻是到底是誰害劉占奎,他又圖什麼呢?
這一頭。
李羅漢正焦急的在劉宅外走來走去。
隻恨自己昨天沒問清楚,曹先生到底什麼時辰才能來。
府內的人,用了先生開的藥方確實好轉許多。
但大哥卻有些失魂,似乎連人都認不全了。
對劉占奎十分忠心的他,隻急的恨不得以身替之。
好在沒會兒。
門下弟兄氣喘籲籲跑來,告訴他,曹先生坐黃包車剛進十六鋪,正往這邊來。
李羅漢迫不及待就想去迎接,又記起曹耀宗要他不許說出去,於是隻能繼續焦心的團團轉。
也不知又過多久。
一輛黃包車拐進巷,車上下來個肩膀上蹲著隻小狸奴的少年。
李羅漢終於鬆了口氣,趕緊迎上前,恭恭敬敬請他進府,順便告訴他,大哥有些失魂的事情。
曹耀宗頓時一愣,心想劉占奎怎麼會失魂呢?
不應該啊。
於是他問具體情況。
李羅漢卻說不出個所以,隻說劉占奎上午醒來後,不太認得人,眼神也有點空。
另外連交代他的些事情,也不太記得。
“或者是病後精神恍惚所致,隻要能醒就是好事。”曹耀宗略放了點心。
隨即問李羅漢,林欣怡有無異常。
李羅漢苦笑:“曹先生您交代我們不得打攪,所以我們不知道,但小姐從頭到尾都在臥室沒有出來過。”
這就不對。
因為誅邪符發動了。
曹耀宗便先去後院閨樓。
林欣怡這會兒正蜷縮床上昏睡。
容貌明媚的少女對門抱著枕頭,俏臉在上麵壓出個包子來,顯得格外可愛。
曹耀宗確定鎮魂符無礙後,他走去床內側,檢查窗戶。
窗戶的內插果然沒了,說明有人進來過。
他冷笑了聲,再掀起女孩的衣服。
隻見林欣怡白皙的蠻腰上,那枚誅邪符顏色暗淡,但其中暗藏的追蹤符架還在。
這就好。
曹耀宗隨即幫她蓋好薄被,將小貓放邊上的花凳上。
自己走到床尾空地,左手捏住靈寶花錢,右手劍指,凝視床上少女低聲道:“西字頭,王母令架,風風風,左六甲神將,右六丁神女,敕字尋蹤向,急急如律令。”
他話音剛落,嗡——室內立刻起了陣暖風。
從女孩和小貓身上掠過,沿著門窗縫隙散去。
施法啟動扣子後,曹耀宗接著便出門對李羅漢道:“你們家小姐沒事,明日這個時候自然會醒,期間依舊任何人不得打攪。”
“是。”
“去看看你大哥吧。”曹耀宗往下走去。
眼前隨即出現一條外人看不見的暗紅色的線。
一頭在他眉心,一頭指著前麵,讓他想不到的是,這根線索最後竟然進了劉占奎的房間!
這是什麼意思?
曹耀宗壓著疑惑走去,房內劉占奎麵色蒼白的沉睡著,線就落他身上!
法術不會錯,但豈有父親聯合外人坑害女兒的怪事?
既起疑惑,曹耀宗便裝模作樣和李羅漢再一次詢問情況,然後坐下,拉過劉占奎的手腕叩脈。
昨日他沒檢查,但現在他的手指肚剛接觸劉占奎的皮膚,就覺得有些不對。
似乎這身皮肉太過緊繃,也就在這時,他腰間靈寶滾燙!
曹耀宗心頭微跳,立刻開法眼觀察。
這一看,床上的劉占奎就變了模樣,他居然是個麵目方正的單眼皮男子,另外他身上有份不搭的氣機如老樹直透床底。
往下,氣機沸騰,怨氣翻湧。
曹耀宗頓時憤怒,一是他看出這邪術是借殼頂神!
殼,是人皮!
頂,是鵲巢鳩占!
這是種比養貓娘更殘酷的手段,喪盡天良,禍亂人倫!
二是他昨日竟被瞞過,簡直是恥辱。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因為對方借劉占奎的身份,必有所圖。
貿然叫破,反而不好查他幕後。
曹耀宗便先不動聲色,轉頭對眼巴巴看著他的李羅漢道:“你大哥平時應該酒色財氣一樣不落吧。”
李羅漢訕訕。
“所以經年內耗,借機爆發,才導致他精神不寧。我開副養神加滋補的單子,索性幫他養一養,這樣他最遲明日也就可以徹底好轉了。”
曹耀宗說完若無其事的轉去堂屋開方,丟給李羅漢,然後問:“昨日被我廢掉的老雜毛是誰請來的?”
李羅漢慚愧:“老夫人病倒後,大哥六神無主,是我通過江湖朋友請的。”
“哦?”曹耀宗心想,你那個朋友恐怕也是其中一環,看似你請,其實是他推薦。
李羅漢又說,昨日他氣惱去找對方,對方卻已經死了。
曹耀宗對此並不意外,隻說:“那就查不下去了,至於這個幕後為何盯著你大哥,甚至給你家小姐施邪術,隻能等他來找我,才可能知道。”
李羅漢一驚,越發愧疚說:“豈不是讓您受累。”
曹耀宗嗬嗬而已,略帶狂氣的故意說給房內人聽:“他們隻管來就是!不來,我都看不起他們!”
李羅漢卻厚道,抱拳:“事情總歸是因我大哥家起的頭緒,等他醒了,必定給先生一個交代。”
“好說,明日我再來。”
曹耀宗拔腳走人,李羅漢趕緊相送,到了門外,曹耀宗才又道:“有個事麻煩你。”
李羅漢一愣:“先生您吩咐就是。”
“以後在外邊無需如此恭敬。”曹耀宗托住他的胳膊壓低嗓子:“你給我安排心腹,悄悄盯著巴黎洋行的副班詹姆斯,我要知道他家在哪裏,外宅是誰,喜歡喝什麼酒玩什麼/表/砸,晚上睡哪裏,錢有藏哪裏。”
李羅漢連忙保證。
“越快越好,但不可走漏風聲。哪怕你大哥醒了都不要說。”
“是!”
曹耀宗交代完他,看看天色也近黃昏,便先告辭,這次他拒絕了相送,坐黃包車帶貓娘返回南市。
在搖搖晃晃的車上。
曹耀宗心裏冷笑連連,要不是留了法術扣子,誰能想到,劉占奎竟是個假的!
而他要查洋人詹姆斯,故意提了非常過分要求,結果李羅漢都敢滿口答應。
劉占奎的能量更不要提。
所以這件事裏,劉占奎的勢就是他們的目標,他們其實已經成了,恐怕是那個老道見色起意,又玩了出養貓娘,無意被自己發現,才撞破真相。
但此術的原主必須活著,起碼要過七七四十九日,才能讓人皮活嫁替主身上。
這也就是床下怨氣極深的緣故,因為真正的劉占奎肯定就在那裏。。。
曹耀宗接著又想。
就好像那個老雜毛用紙人為力士一樣,他也需力士為依仗。
李羅漢氣質沉穩,為人忠誠。
幫他解決了劉占奎的麻煩,他必定感恩戴德。
如此官場有周暢,市麵上有劉占奎李羅漢,再加上破案的名聲,三條腿俱全才算安逸。。。
曹耀宗一路盤算之際。
波爾家的河堤邊站滿了人。
人群前地上有具被水泡的發白的屍體,已經蓋了白布,依舊陰森可怖。
望平街的記者也到場,正在采訪眉飛色舞的林東。
他口水飛濺:“今天白總監派我和曹耀宗來這裏查案,在做口供時,曹耀宗發現那個安南園丁的神色倉皇,於是悄悄去他臥室,從他房內搜出......”
聞訊趕來的黃德成,站在圈外臉色陰沉的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