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敷衍地“嗯”了一聲，低下頭繼續看佛經。

可不知道為什麼，蕭晏的呼吸突然靠近，溫熱的唇肆意落在我的頸間。

我渾身一僵，忍無可忍地將書狠狠砸向他的臉。

“蕭晏！”

書頁在他臉上劃過一道血痕，蕭晏愣了一下，隨即竟然笑了。

那笑容裏帶著幾分瘋狂，他衝上來，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頓時慌了，拚命掙紮，巴掌和腿腳並用，像當年對待那些暴徒一樣，用盡全身力氣想推開他。

“滾！滾！別逼我恨你！”

眼淚洶湧而出。

蕭晏終於停了手。

他胸口劇烈起伏，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半晌，冷笑一聲，轉身大步離開，最後甩下一句：

“明日府中辦宴，是做給陛下看的！你到時候最好別發什麼癔症！好好跟我裝作恩愛夫妻！”

門被重重摔上，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

我癱坐在床上，淚水無聲地滑落。

明日過後，這場噩夢，終於能結束了。

清晨，我坐在梳妝台前，看向銅鏡中那張依舊蒼白的麵龐，此刻，已經隱約透出一絲陌生輪廓了。

丫鬟為我整理衣裙時低聲嘀咕：

“公主，您是不是......變高了些？這裙子剛裁的，怎麼短了些許？”

我淡淡一笑：“許是你記錯了尺寸吧。”

她便不再多嘴了。

門外傳來蕭晏的聲音，似乎在與哪位友人交談。

“蕭兄，都十年了，你就不能同公主好好過嗎？雪兒她都消失這麼久了......”

“一日找不到屍骨！我一日不會認她死了！她李蘭汐算什麼！我蕭某心中的妻子隻有慕雪兒！”

友人歎了口氣，似乎還想勸些什麼，卻被蕭晏打斷：

“你別說了，李蘭汐怎麼配和雪兒比？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些年她故意把自己往雪兒的模樣打扮，引我注意。

“我每次醉酒後碰她，也不過是當她是個替身罷了！”

替身。

喉嚨忽地湧上一股腥甜，我捂住胸口，隨即“噗”的吐出血來。

丫鬟尖叫一聲，蕭晏推門衝進來，看到眼前一幕慌了：

“蘭汐！蘭汐你怎麼了？！”

他蹲下身來扶我，我卻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盡力遮擋住身體的變化。

蕭晏愣了一下，眼神有些煩躁。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欣喜的呼喊：

“蕭兄！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是雪兒？！”

一瞬間，蕭晏的身體猛地僵住，鬆開了扶住我的手。

我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可他卻恍若未聞，轉身狂奔出去。

慕雪兒，回來了。

帶著滿身的風塵和憔悴，還有......一個九歲的孩兒。

她哭著說了很多很多。

說她當年她已經懷了蕭晏的孩子，但被我和父皇相逼，不得不懷著身孕離開。

說她原想著此生再也不會與蕭晏相見，可孩子大了，他想父親，他不想總是被其他人嘲作沒父親的野孩子......

蕭晏紅了眼眶，大步上前，將慕雪兒和孩子緊緊抱在懷裏：

“別說了，別說了......回來就好......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雪兒，謝謝你，你給了我一個孩子，你給了我一個家......”

慕雪兒在他懷裏顫抖著，“蕭哥哥，我聽說你府裏有很多姨娘，還有......公主她......”

“你什麼都別想，有蕭哥哥在。雪兒，既然你回來了，府中那些女人我全都會打發掉，我隻要你！”

“至於公主，至於李蘭汐......”他忽然猶豫了一下。

我邁步而出，看了慕雪兒一眼，又看了看那孩子，冷笑道：

“蕭晏，你就這麼確定這孩子是你的？這十年，府上一個孩子都沒有，你沒有想過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