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傅硯舟把協議拿到她身前。
“以研,把出院手續簽了吧,醫生說觀察兩天沒事可以出院了。”
桑以研手裏被塞了筆,她看著協議底下的簽名處,眨了眨眼,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傅硯舟見她簽完,牽了牽嘴角把協議抽回,摸了摸她的頭。
“那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去辦出院手續。”
“一會我們就回家。”
傅研舟出去沒多久,再回來時,手裏拿著一疊單據,將單據收好後,他牽起她的手,上車回家。
隔天一早,傅硯舟早早的按計劃讓人上門給她化妝打扮,身上也換上了沉重的禮服。
化好妝後,傅硯舟出現在化妝間,輕輕挽起她的頭發。
“不是一直都想要一場海上婚禮麼?以前忙,拖了那麼久,也是該補還給你了。”
“我定了遊艇,請好了賓客,你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出現,就是最讓人羨慕的傅太太。”
傅硯舟在她額前留下一吻,隨後牽著她的手,帶著她上車。
他走的匆忙,沒有看見桑以研的眼神裏沒有半分驚喜。
車子停下後,傅硯舟帶她走進遊艇。
上樓梯時,桑以研突然頓住了。
傅硯舟疑惑的轉頭回望她,輕聲問,“怎麼了?”
桑以研站在原地,深深凝視著他,眼底情緒翻湧,許久,她聽見自己說,“沒事,就是太開心了。”
“我們結婚了五年,從前我纏著你辦婚禮,但你總說不是時候,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海上是我陰影,海上婚禮卻是我從小的夢想,傅硯舟,你真的很了解我,了解我的愛好,了解我的恐懼,了解我的一切。”
所以總能一次次最精準的攻擊她的薄弱。
帶給她一輩子磨滅不掉的陰影。
最後一句話她沒說,隻是含著笑盯著傅硯舟。
傅硯舟卻愣住了,他眨了幾次眼壓下慌亂,故作輕鬆的給她穿上救生衣。
“你是我的妻子,我了解你最正常不過,快點走吧,婚禮要開始了。”傅硯舟聲音低啞發沉,說完直接帶她走到甲板中間。
甲板周圍已經坐滿了賓客,陳安,薑謠都坐在裏麵,眼底壓不住的興奮。
她假裝沒發現異常,乖巧的跟隨傅硯舟站到甲板最高處。
和他走完所有儀式。
就在交換戒指時,傅硯舟動作頓住了。
然後她還沒反應過來,腳下的甲板突然往裏凹陷,霎時,她被凹陷吞噬,墜入深海。
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她的身體。
進水的瞬間,桑以研就感到了窒息,身上的禮服太重太重,片刻便就拖著她往水下拽。
桑以妍艱難的掙紮,渾身僵直,身上的救生衣被劃開了幾個口子,碰到水就開始泄氣。
她連忙捂住。
“傅硯舟,救我!”
“傅硯舟......”
她歇斯底裏的嘶喊著。
可透過被海水模糊的視線看向遊艇上眾人,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看她。
所有人背對著她,肩膀聳動,像聽不見她的呼救聲一樣。
而傅硯舟,也不例外。
眼看著她越漂越遠,遊艇也離她越來越遠,她眼底一沉,恐懼在眼底消失,深色眼眸隻剩下一片平靜。
桑以妍不再掙紮,她掀開眼眸,朝著傅硯舟的背影,喃喃自語。
“傅硯舟,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時機一到,桑以妍脫掉身上的破舊的救生衣,閉眼,沉入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