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硯舟躺在桑以研身側,伸手想將她摟進懷裏。
他的手腕輕輕搭在她的腰上,下一秒,桑以研翻個身,避開了他的手。
“我剛做完手術,刀口沒長好。”
“刀口還沒長好?”傅硯舟掀開她的衣服,看見還是有絲絲血跡,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怎麼一個星期還在流血?”
“疼不疼?”
桑以研搖了搖頭,正想轉過身休息,傅硯舟突然從下了床。
再回來時,他手裏拎著醫療箱。
“不用了......”
“別動!”
傅硯舟將他推辭的手拉開,先從醫藥箱拿出她吃抑鬱的藥喂她吃,然後拿出剪刀剪開繃帶,然後拿出碘伏,鑷子,一點點給她消毒,上藥。
神情認真,動作謹慎。
直到將傷口重新包紮好,他才鬆了一口氣,替她掖好被子。
“睡吧。”
他熄掉台燈,躺回在她的身側,輕輕將她摟進懷裏,輕輕拍打她的肩背,想以前一樣哄她睡覺。
燈光熄滅的一瞬,桑以研睜開滿是嘲諷的眼睛。
傅硯舟對待仇人,既然都能整整裝五年的好丈夫,真是煞費苦心。
......
隔天中午,傅硯舟提前回家。
“陳安開了一家山頂民宿,裏麵有天然溫泉,你最近身體心情都不好,泡一泡對身體好。”
來到車上,剛要上車,桑以研才發現車裏還坐著一個人。
女孩子身穿豔色連衣裙,波浪長發隨意地披在肩頭,行為語氣大方性感。
桑以研看見的第一眼有一瞬的怔愣。
因為她風格長相都太像太像一個人——她的親妹妹桑以年。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個女孩是她妹妹當年的閨蜜,薑謠。
薑謠手緊緊的緊挨著傅硯舟,眼神不斷往桑以研身上打量,目光觸及到她小心護著的肚子時,更是藏不住的笑意。
“姐姐這麼快能出來了?我還以為剛失去孩子要難過一陣子呢,這樣看來,姐姐還和以前一樣,死了人跟感個冒一樣平靜。”
“心態真好。”
桑以研不是聽不懂其中的諷刺,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傅硯舟沒有覺察到她的臉色,看見薑謠的臉,他的瞳孔微微緊縮,僅僅一瞬,她又恢複成了平時的模樣,朝桑以研示意。
“坐後座吧,大家都等著呢。”
他再也沒有分出一分心思在桑以研身上,耳邊聽著薑謠的嘰嘰喳喳,時不時迎合兩句,耐心又溫柔。
桑以研看著他們湊在一起的腦袋,心口微微發澀。
她昨晚沒有休息好,一上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睡意朦朧之際,傅硯舟將車停在了岔路口。
示意她們下車。
她迷迷瞪瞪的跟著下車,就聽見傅硯舟說。
“迷路了,這邊沒信號導航也偏了,你們先下車,我去找找路。”
“硯哥,我陪你一起!我怕......”
傅硯舟點了點頭。
“以研,你先下車在附近看看有沒有別的路可以走,我先帶謠謠去另一條路,找到路回來接你。”
說完,也不等桑以研答應,帶上薑謠直接驅車離開。
桑以研發覺不對,可她跟不上傅硯舟的車。
寒風吹走她的睡意,將她身穿單薄的身體瑟瑟發抖,幾乎快要站不住。
等了半小時沒見倆人回來,周邊眼看著也黑了下來,她不敢再等,隻能硬著頭皮往傅硯舟離開的道路走去。
周邊一片漆黑,她僅靠著手機的電量,整整走了三個小時,走到腹部傷口疼的她站不穩,才終於從半山腰走到山頂。
爬到民宿,沒等緩口氣,她忽然聽見民宿裏傳出一陣震碎天花板的笑聲。
“硯哥,我一開始還以為硯哥愛上了那個殺人犯,現在我知道,你是真的恨她!將她一個人丟在半山腰,等她走完那條死路,再折回來上山,至少也要天亮!嘖嘖嘖,不知道她這剛流產的小身板撐不撐得住。”
“你是不知道,硯哥載著我離開的時候,她那臉色慘白的呀,和當初你拍給我看她死了孩子時一模一樣!”
“第九十八次了,再有兩次,這麼好玩的遊戲就結束嘍。”
薑謠的聲音尖銳又陰濕,光是聽著,桑以研就不適的擰了擰眉。
但裏麵眾多男聲,無一不是起哄。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我......”
傅硯舟的聲音從房間傳出,桑以研卻再也沒有聽下去的興趣,轉身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