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有些無語。
“你們想多了。”
顧雲城卻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嘴角微勾。
“阿雪,你嘴硬心軟的傲嬌性子還是改改吧,昨天還賭氣說到此為止,今天就準備嫁給我了?你這樣累不累。”
我剛要反駁,卻瞥見白玉柔手腕上露出的亮閃。
珠玉手鐲?
白玉柔見我看著她的手皺眉,頓時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哎呀,這個象征顧太太身份的傳家手鐲,我原本隻覺得好看,想替雪姐試戴,沒想到顧雲城直接送我了。”
“姐姐,你不會介意吧?”
我欲言又止。
我該如何說——
她手上戴著的隻是一個仿冒品,顧家真正的傳家手鐲,一直在顧恒手裏,現在還被他轉送給我了呢?
不過也無需我說,因為白玉柔剛發現我手上戴著的,和她構造一樣、卻明顯精致數倍的手鐲。
白玉柔臉色微微扭曲,猛地衝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雪姐,我知道你嫉妒我,但你怎麼能仿製顧家的傳家手鐲來滿足自己的幻想呢?”
爭執間,白玉柔一個“不小心”,無名指上的鴿子蛋直接磕上玉鐲。
刺啦——
鐲子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你幹什麼!”
我驚呼出聲,下意識推開眼前人。
白玉柔卻一步連連後退,踉蹌著跌入顧雲城懷中。
“啊——姐姐,我隻想觀察下你手上的仿冒品,你怎麼還想薅下我手腕上的鐲子、還推我......”
白玉柔麵容蒼白較弱,淚眼漣漣。
顧雲城則聽得怒火中燒,對我沉下臉色。
“厲雪,我明明都解釋清楚了,你怎麼還是不依不撓?你知道你這樣胡攪蠻纏的樣子像什麼嗎?像個潑婦!”
“要是玉柔被你刺激到,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可我的注意力全在玉鐲碎片上,又氣又急。
如此珍貴的傳家手鐲,顧恒剛交由我保管,就這麼碎了,我該怎麼和他交代?
見我遲遲蹲在地上,神情焦急,顧雲城抿抿唇,遞過來一個首飾盒。
“行了,不就一個手鐲,你厲總什麼珠寶首飾沒見過,現在還裝上委屈難過了?別碰瓷玉柔了。”
“諾,拿著吧,這次你安排延遲婚禮的事做得很好,我知道你辛苦了。”
“我挑的禮物,不比你那個破鐲子好?”
盒子裏躺著一支夜市上隨處可見的小攤木釵子。
怕不是這兩人逛街時隨手買的。
廉價又諷刺。
我冷嗤一聲。
“花了幾個硬幣仔細挑選來的?也配和我的玉鐲相比。”
顧雲城一愣,麵色漲得通紅,眼神惱怒。
他一把將禮物盒狠摔在地。
“你這樣一身銅臭味的俗人根本不懂心意無價,給你也是糟蹋!”
白玉柔笑容得意。
“姐姐怎麼能這樣糟蹋雲城的心意?前段時間雲城為我拿下千萬珠寶,可我還是羨慕他為你精心挑選的這個木釵呢。”
看似安慰,實則炫耀。
我懶得理會她這些小伎倆,可耐不住人家非要給我下馬威。
白玉柔笑意盈盈地走向我。
“姐姐,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新婚禮物,姐姐穿著我的手作婚紗走紅毯一定很美。”
我看著她手中簡陋的白紗裙,冷言拒絕。
“不了,你自己留著穿吧,我的身價穿不上這種衣服。”
白玉柔卻執意上前,還展開紗裙在我身前比劃著。
正當我不耐,她突然狠狠摔向一側,未語淚先流。
“姐姐,我知道你討厭我,但你沒必要一直這樣吧?這是我熬夜趕製的婚紗,帶著我真摯的祝福,也代表我向您賠罪,求您不要針對我們家了好不好?”
“我父母經營那麼小小一間製衣廠,哪敢跟您叫板啊,我父親被打壓得一蹶不振,我們家都快散了......”
好一桶臟水。
我莫名其妙,尚未開口反駁,就被顧雲城一巴掌扇倒在地。
“厲雪,你怎麼敢把那些毒辣的肮臟手段用到玉柔身上的?為了奪回我,你還真是不擇手段,真讓我惡心!”
顧雲城動作輕柔地將白玉柔扶起,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
嫌惡?
我覺得可笑極了。
被這冰冷目光一刺,我突然想起——
最初,這雙眼裏分明是滿滿的傾慕之情和卑微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