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那天試驗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冬聲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慌亂。
“那天,郭青州同誌說要幫我澄清一些事情......”他簡略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著重強調了郭青州的異常舉動和他的被動性。
鄭芬芳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信這種鬼話?青州好心帶你去參觀,而你無緣無故把她推到炮彈試驗區,林冬聲,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我沒有!”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另一個軍官將一遝文件摔在桌上,“這是郭青州同誌的證詞,還有目擊證人,都指向你蓄意破壞炮彈試驗!”
林冬聲隻覺得眼前一黑,郭青州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他伸手去拿文件,卻被鄭芬芳一把奪了過去,“你還有什麼資格看!”
林冬聲的心徹底涼了,他明白,這場調查根本就是針對他的審判,而鄭芬芳,就是這場審判的執行者。
“鄭芬芳,你真的相信我會做出這種事嗎?”林冬聲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絕望。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狡辯!”
鄭芬芳不耐煩地打斷他,“鑒於我們即將辦婚禮,你主動簽下認罪書,我可以為你爭取寬大處理!”
林冬聲的心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穿,痛得無法呼吸:“我沒做過,我不簽!”
“青州同誌已經決定原諒你,你識相點,最好簽了在全區公開道歉,婚禮就會繼續舉行,不然......你一個有前科,名聲還這麼差的男人,你知道是什麼下場!”
“前科?名聲差?”
林冬聲慘笑起來,“鄭芬芳,你甚至不敢給我看證據!”
“我林冬聲行得正、坐得端,這認罪書,我絕不簽!”
“敬酒不吃吃罰酒,把他帶下去!就是這些年慣得太厲害,讓她這麼不知好歹!”鄭芬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兩個士兵立刻上前,架著林冬聲離開了會議室。
他最後看了一眼鄭芬芳,平靜而冷冽,卻一句話都沒說。
他相信保衛科的同誌肯定會調查出結果,隻不過他沒想到,他的身體根本熬不到真相公開的那天。
林冬聲被關到了陰暗潮濕的防空洞裏,在鄭芬芳的授意下,隻有涼饅頭、涼水。
無盡的寒冷和絕望在黑暗中蔓延。
看守人員語氣裏沒有絲毫的同情:“還抗嗎?簽了認罪書就放你出去!”
“我沒有罪,我不會簽。”林冬聲聲音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嘴硬!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冬聲傷口感染,身體冷熱交替。他想挪動,但腿越來越疼,意識也逐漸模糊,眼前出現了一幕幕幻覺。
他看到了父母慈愛的笑臉,他伸出手,幾乎要踏進父母的白色世界。
可是,他還有未完成的夢想。
他要活下去,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要讓那些陷害他的人付出代價!
昏暗中,林冬聲意識飄忽不定,但他心底那股執拗勁兒,卻像野草般頑強地生長著。
他一遍遍默念公式,複雜的符號在他腦中跳躍、旋轉,最終定格成一個全新的思路。
他顫抖著手,撿起地上的石子,在冰冷潮濕的地麵上吃力地演算起來。每一道劃痕,都承載著希望。
思想的火花還在跳躍,但他的身體已然無法支撐。她癱在公式旁,意識漸漸空白。
防空洞的門再次打開,一個年輕士兵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稀粥。發現林冬聲高燒又陷入昏迷,他嚇得趕忙抱著林冬聲往外跑,一路衝到衛生所。
“醫生,要死人了,趕緊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