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再次從睡夢中醒來時,她正以一種非常曖昧的姿勢窩在沈知寒懷中。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溫悅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沈知寒的褲子......
她像是沉睡千年的古猿人一樣先是支起小臂,而後抬起大臂,最後再僵硬地脖頸。巧了,剛抬起頭就與路過的空姐對視。
空姐嘴角憋著笑,忍不住投來豔羨的眼神。
再往上抬,便直直對上了沈知寒那雙冷眸。
沈知寒像是預判到了什麼一樣,已經提前用手護住自己肩頭和下巴。
可在周圍其他人看來,卻又像是為了避免溫悅磕到頭而保護她。
一旁連坐在一起的老夫妻不禁感歎:“還是年輕好啊,多浪漫,想當初我們也是這樣的。”
溫悅下意識擺手:“不是的,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老婆婆看看將起未起的溫悅,再向上看看沉默不解釋的沈知寒,當下便明白了。
笑眯眯悄聲道:“我都懂~”
溫悅欲哭無淚,她隻好先坐回自己座位。
心中還在用力回憶自己究竟是怎麼趴到了沈知寒腿上,沈知寒那邊一連傳來陣陣輕咳。
以溫悅對沈知寒的了解,他這是遇到了萬分緊急的事情。
沈知寒罕見皺眉,不是生氣的皺眉,而是懇求的皺眉。
溫悅將心中笑意憋下去,不自覺揚眉順著沈知寒視線向下看去。
“我~去~”
沈知寒麵色鐵青......
“這是你口水!”
“我口水?!”
溫悅仔細看了又看,果然是自己的口水。這應該是沈知寒這輩子最羞恥的時刻吧。
“你拿我衣服擋一下吧。”
“你是覺得你披風幸免了嗎?”
溫悅瞳孔瞬間瞪大看向自己懷中的披風。
果然,也是一灘口水漬......
“女士們,先生們:本架飛機已經完全停靠廊橋,請您從前登機門下飛機。謝謝!”
聽到播報,溫悅如遭雷劈。薑奕南要是看見了,那不就更說不清了嘛!然而一旁沈知寒的神情卻漸漸輕鬆起來。
走出廊橋,薑奕南已在前方等候良久。
看到徐徐走出的二人後,他轉瞬由平淡變為歡喜。
“沈總,怎麼沒在頭等艙看到你!我還以為......”
“你的褲子——”
沈知寒麵色鐵青,卻依舊不改那矜持散漫步幅,一臉的鎮靜自若。
要不是薑奕南在上飛機前仔細打量過他的衣著穿搭,他還真以為這就是褲子本來的設計。
沈知寒並未理會薑奕南的第一個問題,單手抄兜將濕答答的褲腿撐起來。
“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把湯灑了。”他淡淡道。
“噢......噢。”薑奕南呆愣著點點頭。
“走吧”,後麵唯唯諾諾的溫悅拉上薑奕南往外走去。
晚上,三人來到淩月豪華連鎖酒店辦理入住。
車門被門童打開,行李也隨即被搬下專車。門童看著三個箱子麵露難色。
誰跟誰是一對呀?自己好把箱子放在一輛行李車上。
他兀自猜測,那兩個穿著休閑裝的一定是一對兒!
於是,溫悅和沈知寒的箱子疊放在一輛行李車上,而薑奕南的箱子則孤零零地放在另一輛行李車上。
邁入酒店大堂的第一步,薑奕南便悄聲說:“‘南悅’小組調查正式開始。”
前台站起欠身微笑:“先生女士好,請問有預約嗎?”
薑奕南傻眼,他哪管預約這種小事。
“有預約。”沈知寒回答。
前台小姐姐一邊打字搜索一邊問:“三位一起的嗎?”
薑奕南還在思索該如何作答,沈知寒便又答道:“不是。”
“好的。”
辦理完入住,三人一同走進電梯。
“為了調查的更全麵,分成兩撥人比較合適。”沈知寒邊翻閱著郵箱信件邊說。
溫悅立馬找補:“對對對,這符合調查研究的規則。而且今天真是趕巧了,我和沈總的穿搭都比較休閑一點。”
薑奕南頓了頓,沒再說什麼。
循著房間指示三人先走到溫悅和沈知寒的“豪華情侶大套房”。
既是調查,就沒有理由再把薑奕南拒之門外。沈知寒信步走了進去,溫悅和薑奕南緊隨其後。
不來不知道,南城排名第一的豪華酒店的豪華情侶套房,房間竟然像......xx主題酒店。
每一樣都違反了淩月連鎖酒店的軟裝標準,究竟是誰給他們的膽子這麼改。
沈知寒冷眼審視這些,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
而溫悅卻看的小臉通黃,她原以為先前沈知寒讓自己看的文件已經屬於要被抓走的程度,但當她看到這些時,還是不禁感歎自己的想象力還是太匱乏了。
“我去......”薑奕南呢喃。
“嘞個,等一哈兒啊,我再收拾一下廁所。”
乍然出現的女聲將溫悅和薑奕南嚇了一跳。
“還有人?!!”
“哎呦,不是說嘞嘛,等一哈等一哈!昨天的小時費兒都沒結,今兒個還給派這麼活!小心我明兒個就不幹嘍!”中年女人無奈攤手。
短短一句話,內容太豐富了。溫悅此時無比確定,這家酒店明顯就是掛羊頭賣狗肉。
且不論那些擅自改動的內部陳設和軟裝,就單論眼前的這個小時工。淩月有嚴格的用人要求,為保持連鎖酒店的服務質量和水平,一概使用培訓三個月以上的合同工。不可能出現小時工打掃衛生的情況。
這麼多明顯的違規,之前的審計和流動監察都沒發現嗎?
溫悅心裏發毛,細思極恐。
終於,中年婦女提著水桶和拖把從廁所走了出來,眼神不懷好意一一打量過沈知寒、溫悅和薑奕南。
“娃噻,嬢嬢好心勸嘞們,趕緊換酒店噻!”
說完,便扶著腰大搖大擺走了出去,順便還把門帶上。
房間內的三人,不,是溫悅和薑奕南更尷尬了。
尤其是溫悅,耳根紅得快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