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間浸透後背,我眼前的鏡麵也突然間蒙上血霧。
“讓一讓,讓一讓”。
冰冷的聲音傳來,我回頭看到清潔工正拿著拖把,清理著我腳下的地麵。
“你影響我打掃衛生了。”
眼前的鏡子恢複正常,我連連鞠躬跟清潔工說著抱歉。
“年輕人,你好像遇到了點麻煩。”
我轉身準備離開,清潔工卻將我叫住。
“殺死凶手,你就能活。”
清潔工看著我,眼中仿佛有著深不見底的深淵。
我想出聲詢問,卻看到清潔工莫名消失。
我踉蹌後退,卻撞進一個檀香味的懷抱。
導師陳鬆年扶住我的腰,金絲眼鏡後的瞳孔微微收縮。
“你的腰圍,比體操隊時期細了1.7公分。”
他的拇指正壓在我第三腰椎棘突的位置,那是當年訓練時他總愛糾正的姿勢點。
“陳老師還是這麼嚴謹。”
我掙脫他的懷抱,他卻再次伸手,將我禁錮在了懷中。
“小幽今天的口紅顏色好特別,能讓我試試嗎?”
走廊昏暗的燈光映照著他的臉,他腕間的檀香突然濃鬱起來,像無數小蛇鑽進鼻腔。
我後頸泛起細密的疙瘩,耳邊響起十七歲那年的蟬鳴。
同樣的古龍水裹著汗味,混合著辦公室鐵皮櫃的鏽腥。
“別碰我。”
我試圖拒絕,他冰冷的指尖卻沿著我的脊柱攀援而上,與記憶裏冰涼的聽診器軌跡重合。
那年我因摔傷躺在校醫室,他拿著聽診器說要幫我做個全身檢查。
“小幽,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學不會放鬆。”
他的吐息噴在我耳後,診療床吱呀聲突然穿透十年光陰,赤裸裸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那年保送麵試前他送給我口紅,我站在更衣室鏡子前,他從背後握住了我的手,解開了褲子上的皮帶......
走廊頂燈突然爆閃,我看到了陳鬆年後腦勺上碗大的疤。
那分明就是我那年為脫身用台燈砸下的傷。
我渾身震顫著驚醒,拿起走廊邊放置的玻璃花瓶高高砸下。
紅色的血跡蔓延到了我的腳邊。
陳鬆年安靜的躺在了地上,伸手拉住了我的腳踝。
“你都想起來了嗎?”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最終不甘的閉上了雙眼。
“叮”的一聲,又有四張屬於明天的照片傳輸而來。
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伴隨著的,還有一條短信:
「還有4小時1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