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梗,沈翊自然地收回手。
他明明聽懂了我的暗示,卻毫無波動,半分邪念也不肯起,大麾一攏,還是一如既往地矜貴又疏離。
對我無甚特殊,他亦是要坐壁上觀。
也不知是怒還是羞,我眼底泛了紅意,看上去竟有幾分月墜花折般的破碎意味。
我咬著唇楚楚可憐:「都督的意思,竟是朝朝誤會了?」
他不說話,我便有了幾分急切,不管不顧地上前一步,手再次探入麾中緊緊地抱住了沈翊。
他是習武之人,身材魁梧,腰身緊實。
第一次與男子如此親密,我臉上飛起紅霞,緩緩把臉貼上了他寬闊的胸膛。
我聲音哀求:「都督,不要對朝朝如此冷淡,朝朝隻有你了。」
我看不見他的目光沉沉,隻聽到他胸口近乎絕情的漠然跳動。
我的示弱,我的卑微,我言辭怯怯地乞求,仍未能激起他心中一絲漣漪。
「公主......」
「不要說!」
他的語氣太過冷淡,我害怕他的拒絕。
惶惶不安下,我雙手環過他脖頸將頭攬了下來,墊起腳尖狠狠吻了上去。
雙唇又痛又麻,我顧及不得,迫切地在他唇上輾轉廝磨,想要勾起他的興致,挑撥他的欲望。
良久良久,尋覓不得,探不到一絲應允的縫隙。
沈翊雙唇緊閉,站立如鬆,唯有那雙眼睛沉了下來,跳動的不是火焰,是更深的冷意。
可我已無路可退。
我鬆開他,方才的心急火燎徹底冷卻成最後的孤注一擲。
公主製服精美而繁重,是我如今唯一拿得出手的裙裳。
母妃說過,紫色是尊貴和權力,她為我做這套緞紫流雲月華裙,是要我飛上雲霄,飛往自由廣闊的天地。
如今我淪落到脫下它,在閹人手下去搏一線生機。
拉開腰封、褪下外袍、抖落薄衫、扯掉紅兜,直至一絲不掛袒露在沈翊麵前。
他沒有回避,目光沉靜地望著我,冷冽的氣息更重了些。
我背過身,緩緩趴下,強忍恥辱道:「求都督垂憐。」
身後靜默許久,我一動不動,終於聽見了衣料的摩擦聲。
我狠狠閉眼,試圖忘掉鮮血混雜黃湯沿著車轍流了一路的畫麵,卻怎麼也甩不掉衝入鼻尖的腥臭味。
身體在顫抖,我知道,但止不住。
腳步聲響起,停在了我身側,墨色大麾陡然落下包裹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清冷的氣息衝散了所有揮之不去的肮臟。
沈翊單腿跪在我身前,大手落在我肩頭掰直我腰杆。
我聽見他冷冽如霜的聲音:
「前路未絕,公主何須自陷泥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