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狠心把琴砸斷了也丟進了火堆。
院子裏一時之間彌漫了燒焦的味道。
我燒完全部,離開了院子準備透透氣。
就看到下人們抬著一盆盆海棠花進了宅子。
我連忙捂住口鼻躲開了他們。
每次我一聞到海棠花的氣味就會哮喘發作,所以攝政王府從來不會種植海棠花。
這是齊策知道的......
可是......薑禾喜歡海棠花,她獨愛海棠花。
果然齊策看到我捂著口鼻急忙逃竄的樣子又生氣了。
“薑禾以後就是這個宅子的女主人,她喜歡海棠花,你捏著鼻子讓她看到了,她心裏肯定要不好受的。”
“她是你師娘,你莫要做讓她傷心的話。”
我狠狠咬唇,壓製住自己的情緒,乖順點頭,“徒兒知道,我這就下去服藥。”
說完我就要走。
可是齊策卻拽住了我的手,“你的護身符呢?”
那枚護身符是我和齊策第一次上戰場,敵方偷襲了我們的營帳,我為了救齊策受了傷。
醒來時,他把護身符掛在了我的脖頸上。
他說,那是他母親留下來的遺物,是從小保佑他的。
“那枚護身符是護你一生平安的,不可以摘下,我和你說過的。”
我不想和他多爭執,隻好騙他,“我知道,我回去就帶上。”
3.
齊策大婚的日子就在明天。
到了明天我看完他成婚,我就回宮和兄長道別。
塵世情緣就此了斷,我也好踏踏實實上路。
喜宴上,薑禾挽著我的手臂,“阿宜,我大婚你能回來,我真的很開心。”
“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以後你也無需改口喚我師娘,這些繁文縟節我不在乎。”
齊策不願,“這怎麼可以,薑宜,你改改口了。”
我靜靜看著他們,火紅的喜服,兩個人站在一起十分相配。
我在心裏歎息,又做乖順模樣,“師父,師娘,恭賀你們新婚,願師父師娘永結同心,白首偕老。”
“哎呀,夫君,你看你,我都說了我不在乎。”
隻是薑禾嘴上這樣說著,眼底的得意還是刺痛了我的眼。
薑禾舉起一杯酒遞給我,“阿宜,這杯酒我敬你,我真的很佩服你願意遠赴大漠和親,雖然你是早就心儀多倫王子,但是畢竟是去了陌生的地方......”
薑禾還沒說完。
齊策擰緊了眉頭,“你說阿宜早就心儀多倫?”
我聽得奇怪,在和親之前我並沒有見過多倫,何談早就心儀?
“是啊,夫君這你就不知道了......”
齊策不悅,“竟有這樣的事情。”
別人怎麼說我都不在乎,可是齊策分明最清楚我的心意,我心裏的人是誰他怎麼可能呢搞不清楚。
可是他還是輕易地相信了薑禾的話。
薑禾輕笑,“好了不說這些了,阿宜,怎麼不喝?你這是怪我提起你舊時事了麼?”
“都怪我,今日太高興了,一時之間口無遮攔。”
“她自己的事情她怎麼好意思怪你,怎麼,你不喝是不想祝福我們麼?”
齊策這人真是矛盾,對那麼多事情都不在乎,卻又偏偏在乎我這杯酒。
可是我是魂體,這杯酒下去定會燒的我五臟六腑疼。
這是在地府的時候那位公主告訴我的,讓我千萬不要飲用食用凡間的食物。
可是自虐般一樣,我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下肚果然是那樣,疼得我冷汗一瞬間就冒了出來。
我捂著胸口就要倒下。
薑禾狀似害怕,拉著齊策往旁邊一躲。
齊策就那樣眼睜睜看著我摔在了地上。
4.
我強撐著又從地上爬起來。
那熱辣的酒讓我烈火焚身,眼前也模糊不清。
齊策下意識要來扶我,卻被薑禾緊緊拉住,“夫君,我怕。”
齊策把她護在懷裏,想要叫大夫過來看我。
我用盡全力穩住身型,“師父師娘,我先回房休息了,告辭。”
說完我不敢再看齊策和薑禾,跌跌撞撞地跑開。
回了房間我拉開衣服,果然身上已經出現淤青了......
我還有一天多的時間,就要徹底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我在大漠衣不蔽體的死了,總該給自己找一件得體的衣服。
尋了曾經京城我最鐘意的裁縫,重金求她把當下最時興的衣服給我改成壽衣款式。
對著鏡子我正換壽衣看看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地方。
齊策震怒的聲音在我身後炸起。
“你穿壽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