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民經過藥物的調理氣色好了很多。
一看到他就說:“小王,你放心,這次的事我不怪你。你下台階,我上台階,你撞了我,不能都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王滿倉感動不已。
“鄭總,謝謝你說了句公道話。最近我比較背時,那天剛被狗咬住院,老婆又逼著離婚,剛辦完離婚手續就接到醫院催費的電話,當時確實有些慌忙,所以才......”
“這麼說你真是挺倒黴的,我看你人不錯,又是公務員,你老婆怎麼就那麼不知道輕重,離了你到哪找你這樣的好男人?”
王滿倉苦笑道:“鄭總,這事不提了好不好?我忘記告訴你了,你前妻和女兒來看你了,因為醫院不讓留太多人就回去了。”
鄭安民臉上閃過一絲喜悅:“是嗎?顧秘書怎麼沒有告訴我?”
他說著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鄭曉暄提著一包東西就進了門。
“爸,你好些了嗎?”
鄭曉暄將東西遞給王滿倉,就去擁抱鄭安民。
“沒多大事,曉暄,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你能來看爸爸我很高興啊。”
看著他們父慈子孝的樣子,王滿倉有些感動。
看這樣子鄭安不像是個見異思遷的人,為什麼能和顧嬌杏打的火熱。
想必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鬆開女兒,鄭安民指著王滿倉說:“曉暄,不是爸說你,老大不小的了,也該考慮個人的事了,你瞧人家小王,都離過一次婚了。”
鄭曉暄說:“那有什麼可羨慕的?結了又離了,不跟沒結婚一個樣?這也值得炫耀?”
王滿倉問:“曉暄在哪裏工作呢?”
鄭安民說:“我女兒不願意做生意,非要從政,她現在縣委辦工作,屬於特殊人才引進。”
王滿倉不由對鄭曉暄不刮目相看。
象鄭曉暄這樣的富二代是不需要為一日三餐發愁的,根本無須工作。也他知道,能作為特殊人才引進的都是名牌大學畢業,而且至少是研究生畢業。
“失敬。”
王滿生笑著說道。
“王滿倉,聽說你也不是等閑之輩,畢業中央政法大學,學的是法律?”
王滿倉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這有多難?現在是信息化時代,一切都是公開透明的。”
鄭曉暄投過來異樣的目光。
王滿倉心裏咯噔一下子,這女孩子在調查他?
這時候,進來一個護士,拿了一張單子遞給王滿倉:“18床陪護,今天要給病人做CT檢查,這是大夫開的單子。”
王滿倉答應一聲,正要去扶鄭安民,鄭曉暄說:“王滿倉,你就在這裏待著,我去陪我爸爸做CT。”
“好,不會影響你正常工作嗎?”
“我請假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王滿倉心中暗喜。
看來鄭安民父女都並非不明事理之人,自己也無須擔心被訛。
於是說:“那太謝謝了。”
看到鄭安民父女身影消失在電梯裏,王滿倉回到病房,拿拖把把屋子拖了一遍,突然看到病房頂部角落,有個東西一閃一閃。
這裏有監聽器?
他趕緊找了個凳子架到桌子上,將那東西取下來,果然是一個蜂式竊聽器。
平時不忙的時候,他很喜歡研究這些電子產品,知道如何操作。
鄭安民住院不過兩天時間,郭見仁卻出現了兩次,這本身就顯得非常不正常。
這個玩意會不會錄製到他們之間的秘密呢?
盡管內心十分好奇,卻還是不敢馬上去找地方聽。
沒有鄭安民允許,他是不能離開醫院的。
沒多大一會,來了兩個人,一個大約四十多歲,一個五十多歲。
兩人都身著灰色夾克,看起來十分有氣場。
看他們一副儒雅的樣子,充滿著一身的官氣。
能和鄭安民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貴,王滿倉不敢怠慢,連忙讓座。
年長的男子微微一笑說:“這位同誌,你是......”
王滿倉說:“鄭總在他女兒的陪同下去做CT了,估計很快就回來了,請等一會。”
男子說:“不用客氣。你不會是曉暄的男朋友吧?”
王滿倉臉一紅:“我?怎麼會呢?”
年紀稍輕一些的男子說:“李書記,曉暄是富二代,眼頭高著呢。隻怕在咱們縣委機關都沒有人能配得上她。”
“富二代怎麼了?富二代不也得過日子?汪主任,我就不同意你們的觀點,作為曉暄同誌的領導,你得多關心關心她的個人問題。”
汪主任?李書記?縣委?
這麼說這位就是到縣委辦主任汪東風,另一個是縣委書記李成浩了?
王滿倉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連忙向李成浩伸出手:“李書記你好,久聞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李成浩握了下他的手問:“你知道我?”
“你是平陽縣人民的父母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叫王滿倉,商山鎮政府信訪辦信訪員。”
“噢。”李成浩頓了下,“今天不是周末,你怎麼沒去上班?”
王滿倉撓了下頭說:“那天我無意中撞了鄭總,我現在這裏當陪護。”
李成浩大笑著說:“這樣啊,我說呢?一向身體健康的鄭老板怎麼會住院?原來你才是始作俑者。年輕人,冒冒失失的毛病得改改。”
王滿倉鼻子一酸。
汪東風始終一言不發,看向他的眼光很是複雜。
樓道裏傳來鄭曉暄的聲音,王滿倉趕緊迎出去。
汪東風也跟著出了病房。
鄭曉暄欣喜地問:“主任,你怎麼來了?”
汪東風沒接她的話,對鄭安民說:“鄭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鄭安民放聲大笑:“是嗎?你們可是大忙人啊!謝謝!”
李成浩握住鄭安民的手,一陣寒暄。
王滿倉愣在一邊,顯的有些拘束。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有些慶幸,幸虧自己將鄭安民撞進了醫院,要不然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與全縣的首席領導相識。
“王滿倉,給領導拿水啊!”
鄭曉暄的叫聲讓他緩過神來。
“好,好。”
王滿倉答應著,低頭去床下拿水,“哐”的一聲,口袋裏的監聽器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