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斧頭距我已經近在咫尺,我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都挪不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也不知道怎麼,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老爺子他們。
“封小爺,快跑啊!傻愣著幹什麼!”
陸珠兒死死的咬著牙往我的方向衝,伸出手想把我拉走。
千鈞一發之際,也不知道從哪突然竄出來一道看不清長相的黑影,直接攔在了陸珠兒跟前。
我下意識舉起手擋住臉,腦子裏卻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遍走馬燈了。
可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我一睜眼,發現那怪物竟然不見了。
陸珠兒他們幾個全都昏倒在一旁。
不僅如此,我身邊還多出了一個人。
高海斌!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我見他的第一句話就問晚上吃了什麼。
高海斌一臉迷茫,但還是淡淡吐出兩個字,“泡麵。”
“你剛才去哪了?現在這是哪?到底怎麼回事?”
高海斌一個人離開了那麼久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據他所說,他背著那女的走了很遠一段距離,直到甬道起了煙,他才發現跟我們走散了。
回過神來女人不見了,後來他也遇見了一個神像那樣的怪物。
兩人交鋒之際,高海斌無意中發現怪物的斧子根本沒辦法傷到他。
這才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幻覺?那個怪物是假的?”
我立刻反應過來看向壁龕。
果然,裏頭的神像還安安靜靜的擺在那。
“我剛才在幻境裏看到了一個黑影,是你嗎?”
高海斌思索了一番,“應該是吧。”
“那現在怎麼才能把他們弄醒?”
“不知道。”高海斌聳了聳肩,“大不了就隨他們鬧去,等什麼時候打不過那怪物了,自然也就從幻境中脫離出來了。”
雖然這也不失為是一個辦法,但時間寶貴,我可等不起。
想到這,我摸出小刀,給他們仨的手指一人來了一刀。
這招果然管用,沒過多久三人便依次醒了過來。
我和高海斌簡單陳述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氣氛再次沉寂下來。
甬道走不到盡頭,鬼打牆還沒破,又來了個幻像。
下次再冒出個怪物來,可就不一定有沒有這麼好解決了。
“依我看,破解幻像的眼應該早就已經出現了。”
“肯定是因為咱們沒仔細注意,才錯過了這線索。”
陸珠兒“嘶”一聲,盤腿坐地閉著眼睛開始回憶起從下洞到現在,發生所有事情的細枝末節。
我也開始思考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白煙?還是那股奇怪的味道。
想到這,我直接起身拿小錘砸碎了一個神像。
預料之中的白煙並沒有出現,神像應聲碎成了土塊塊。
我扒拉著碎塊一通翻找,竟看見裏頭藏著一塊骨頭!
“你們看。”
陸珠兒從我手中接過骨頭,仔細端詳一番。
“這是人骨。就是大小嘛,好像是小孩子的趾骨。”
正說著,韓東他們仨又打碎了幾個神像,裏頭也都發現了一小節人骨。
“神像是死物,把人骨埋在裏頭,就相當於給了他活的機會。”
“怪不得咱們會有那種幻覺。”陸珠兒緊跟著附和。
“你們聞著什麼味道沒有?一股很奇怪的香味。”
陳豪是個狗鼻子,他這麼一說,我們都使勁嗅。
好像確實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我抬起手裏的趾骨一聞,那味道就是從這傳來的。
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聞見過這味道,仔細回想了一番。
好像是第一次見那個女登山客的時候。
她身上就是這股味道。
細想我們後來經曆的種種怪事,也是從遇見了那個女登山客之後開始的。
“我知道了!”
我心一喜。
想著以前老爺子教過我,墓裏因為有屍體,常見瘴氣。
瘴氣又分很多種,但大多數的作用都是讓人頭腦發昏,隨後出現幻覺。
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以為瘴氣多存在於植被茂盛的地方,卻忘記了那些神像就是藏住瘴氣最好的容器。
“鬼打牆的眼就是這趾骨的味道!”
“所以說味道不是很明顯,離遠了幾乎聞不見。但架不住壁龕上這麼多!”
陸珠兒一聽,趕緊丟掉了手裏的東西。
“所以呢?這甬道這麼長,我們總不可能一直秉著呼吸走吧?”
“確實不能。”我一邊說著,一邊把我隨身帶著的小包掏出來。
裏麵裝著的可都是一些保命的家夥事。
危機時刻能派上大用,一直是我隨身攜帶的寶貝。
沒想到這麼快就得亮出來了。
隔層一攤開,裏麵是整整齊齊碼好,但長短不一的十根針。
“隻要我調一下迎香穴,就能暫時封住鼻息。咱們需要盡快找到出路。”
“不用這麼麻煩吧。”韓東看我拿出半截小臂長的針有點發怵。
“咱們用嘴呼吸就可以了。”
我搖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要這麼簡單就能破瘴倒還好了,從你先開始。”
說完,我拿著銀針走了過去。
迎香穴原本是治療鼻塞的,但隻要我稍稍用點技巧,不鼻塞的人也可以鼻塞。
但這一招可不是什麼人想用都能用的。
稍有不慎,就可以讓人永遠失去嗅覺,我還是得多注意。
好在韓東練手之後並沒什麼反應。
出針之後我叫他去旁邊多喝水,多放屁,趕緊把身體裏的瘴氣排出去。
他們幾個都很相信我,乖乖讓我用針。
這倒給了我不少信心。
很快,所有人的穴都給封住了。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瘴氣排出去。
這樣我們馬上就能離開眼前走不出去的甬道了。
然而過了沒一會兒,一聲刺耳的尖叫響徹整條甬道。
韓東.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一個勁兒的往後蹬。
臉色白的跟紙一樣,眼睛睜得老大,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韓東......你怎麼了......”陸珠兒怕出什麼事,關切的詢問道。
誰料話音剛落,她的表情突然變的跟韓東一樣。
整個人小心翼翼的往後挪,貼著牆連大氣都不敢喘。
難道是針用壞了?
我甚至有些懷疑我自己。
可下一秒,我也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