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圓了眼,她怎麼可以將殘害一條生命,說的這樣無足輕重?
胸口劇烈起伏,眼淚早已糊滿臉頰。
我痛死了。
一口血堵在喉嚨,隻能嗚咽出聲。
宋明月看我這副模樣,笑得更加癲狂。
小咪是我一手養大,也是我第一隻撿回家的流浪小貓。我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
我對它的用情至深,顧銘修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卻籍著我懷孕,將小咪擅自送走,騙我說寄養到了一戶好人家。
而我竟全然不知,小咪這段時間遭受的非人折磨!
“喵嗚——”
小咪淚眼汪汪,顯然認出了我。
可它的叫聲虛弱至極。
看著骨瘦嶙峋,四肢向下耷拉的花貓,我每呼吸一寸都痛的顫抖。
顧銘修,在你看來,小咪僅是你用來哄宋明月的玩物嗎?
那可是一條命啊!
忽而,我自嘲一笑。
是啊,為救他的小青梅,顧銘修連我和孩子的命都全然不顧。
又怎會在意一隻貓的死活呢......
“啊——”
“林淺姐,求......求你別打我,我不該回國治病,打攪了你和銘修哥的感情。我已經把所有的醫生護士支走,不會有人再取你的心頭血,你就放過我吧......”
宋明月可憐兮兮地趴在地上,她的臉到脖頸處掛著瘮人的鮮紅血跡。
而我,正一臉恨意地死死盯著她。
顧銘修進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耳光落下,我的臉迅速紅腫起來。
“林淺,你真是瘋了!命人剜你心頭血的是我,你何必遷怒於明月!她還是個病人!”
顧銘修輕柔地將宋明月攬在懷裏。
看我的眼神嫌惡又憤怒。
“你就這麼相信她?”我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
突然,一口血嘔了出來。
這一幕仿佛刺痛他的眼。
顧銘修皺了皺眉,心跳莫名加快,“林淺,別告訴我你就要死了。”
我定定看著他。
忽而,顧銘修勾起唇角,嘲諷一笑。
“嗬,你這爭風吃醋的手段一點也不高級,林淺,別在我麵前惺惺作態。明月從不會像你這樣,隻會賣慘博同情。”
這一刻,我的心徹底死了。
“對了,你收容處的那群貓狗,我已經派人過去照看。要想它們好過,就乖乖配合醫生取血,別再鬧了——”
顧銘修抬手,想要替我擦去嘴角的血漬。
我扭過頭,躲開他的觸碰:“好,不過,你別後悔,做好給我收屍的準備。”
“放心,你死了,我一定親自挑選墓地,保你顧太太死也風光一回——”
醫生和護士擁了進來,熟悉的窒息感又一次將我包圍。
白熾燈亮得刺眼,可我還是清晰地捕捉到宋明月眼中的得意。
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我感覺自己的生命正被一點點抽走。
顧銘修臨走前出口的話不停在我耳邊循環:
“林淺,你記住,我顧銘修做事,從來沒人能左右我的決定。”
眼淚如決堤般,絕望地流出。
“寶寶,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小咪,對不起,是媽媽無能,沒機會再保護你了......”
我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視線瞥向被人隨時丟在牆角處、那隻我親手養大的花貓。
渾身上下如被重錘敲碎般疼痛。
熟悉的痛感讓我有些許清醒。
現在是午夜十二點。
係統反噬的時間點已經降臨。
“宿主,如果強行更改他人命運,你將遭受反噬。”
而係統口中的反噬是——
每當午夜十二點準時,我渾身的骨頭像被重錘狠狠敲碎、接著重組,來回反複。
錐心般的疼痛密密麻麻布滿我的全身。
零點過後,我才恍若新生。
汗水浸透床褥,我是僅靠著肚子裏寶寶的胎動,來提醒著自己:林淺,你還活著!
可這次,恐怕我真的挺不過零點了......
宋明月久病初愈,精神頭很足。
顧銘修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
第二天一早,她吵著要吃糖炒栗子。
顧銘修直接親自買了回來。
路過走廊時,一張床蓋著白布,從他的身側經過。
顧銘修微微蹙眉。
卻在瞥見那人垂下的手時突然叫停:
“等等!”
他的心跳地雜亂無章。
因為,這人無名指上戴著的那枚鑽戒。
熟悉到令他發慌。
顧銘修不敢再往下細想。
他隻覺得呼吸一滯,身體猛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