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晨瞳孔驟縮,扭頭看向醫生。
“我們也沒法解釋時小姐的情況。”醫生為難道,“從身體各項檢查的結果來看,她很健康。”
“但人的大腦是很複雜的,車禍的撞擊很有可能使她短暫失去記憶。”
“短暫?”何晨扯住醫生的袖口逼問,“有多短暫?半年夠嗎?”
“這問題我沒法給你確切的答案,有可能三天,或是三年…”
“三年?那怎麼行!”
何晨臉色鐵青,反複將來電掐斷。
直到那個電話響起。
“什麼?鬱金香花海保存不了半年?我不管,無論如何都得給我留著!”
“那可是我花了大價錢特意培育的稀有品種,我未婚妻最喜歡的顏色和花種…”
掛斷電話,何晨突然湊過來將我攬進懷裏。
“衿衿,我等不了那麼久,鬱金香花海也等不了。”
“也許你忘了,曾經有多期待這場婚禮,可我都看在眼裏。”
“半年時間太長,我給你三個月…哦不一個月時間…”
“在你恢複記憶前,我會跟公司請長假在醫院陪你,我們好好回憶回憶戀愛時光。”
“可是一個月…”
話音未落,我剛想拒絕卻被一滴熱淚砸得懵了神。
抬眼看見何晨臉頰上的淚痕,肩膀處的大掌將我牢牢圈住,恨不得把我揉碎進身體裏。
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夜,我輾轉難眠,想盡辦法卻依然無法回憶起何晨的臉。
何晨也信守承諾,寸步不離守在床邊。
直到夜半我翻身,看見他低頭翻看著手機信息,臉色越發難看。
最後小心翼翼起身,躡手躡腳推門離去。
我給兩個號碼發去信息。
【壞掉的鬱金香就毀了吧!我們的婚禮取消了。】
【恬恬,何晨的逼婚讓我很不舒服…你不是認識出入境的人嗎?幫我加急搞個簽證唄!】
住院第七天,陳恬終於拿回了我的護照簽注。
趁著何晨離開醫院時,她偷偷幫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提著行李回到曾經屬於我跟何晨的家,我還是沒能想起過往的點滴。
剛下車,陳恬就發現了不對勁。
別墅大門的鎖是打開的。
入戶門虛掩著,裏麵窗簾緊閉漆黑一片。
“不能吧?大白天還有賊?”
說著,她順手抄起了花園裏的掃帚。
我扯著她的衣擺,亦步亦趨地跟著。
我們不敢開燈,也不敢拉開窗簾讓陽光灑落,隻能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黑前進。
幸好陳恬對這兒的路線還算熟悉。
上到三樓臥室,突然一抹白色身影從眼前閃過。
我咽了咽口水。
“不會是那種東西吧?”
“管他是人是鬼,先給一棒子再說!”
話音剛落,陳恬就抄起掃帚衝了上去。
伴隨著女人的慘叫聲,臥室裏燈火通明。
我這才看清了眼前身著婚紗,小腹微隆的女人,正捂著肚子跌在地上痛苦哀嚎。
“秦詩語?”
陳恬先驚疑出聲,“擅闖民居是犯法的不知道嗎?你這個不知廉恥的三兒!”
聞言我一怔,衝陳恬拋出詢問眼神。
後者點點頭回應我。
原來這就是把內衣留在何晨車裏,害我分神出車禍的女人。
“什麼三兒?我肚子裏懷的可是何家的種!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再說了我有鑰匙,又怎麼算擅闖民居呢?”
她抬起手叮叮當當,金屬圈晃得我眼睛生疼。
“何晨把別墅的鑰匙都給你了?”
陳恬攥緊拳頭,看起來很生氣。
秦詩語挑眉,“所以啊,這個家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包括這條婚紗…”
“怎麼回事?怎麼撕了這麼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