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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阿嫂——”

我抬眼見推門而入的一個叫香兒的小丫鬟，她看著我有些緊張：“宋家小姐來了，點名要您過去。”

“二少爺不在，要讓人去請他回嗎？”

“不用，我現在就過去。”

我正要離開，她一把撰住我的手：“楊阿嫂，你要小心，我看她們來者不善。”

我胸前湧上一陣暖意：“我曉得的。”

我匆匆趕去堂屋，隻見裏頭坐著好幾個人，有男有女。

側位端坐著一個妙齡少女，粉麵桃腮，向我望來。

看著我的腿她唇邊的笑意加深。

她睜大一雙杏眼，天真爛漫道：“想必這就是辭遠哥哥的乳母楊氏了。”

“我跟著喚你一聲奶嬤嬤可好？”

這話一出，旁邊坐著的幾位貴公子都笑了起來，更加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我。

“舒兒，她看起來也不過比你年長一些，怎好叫人家嬤嬤，聽起來多奇怪。”

一個著紫衣的公子哥站起身圍著我轉了兩圈打量許久，視線停留在我鼓脹的胸前：“這就是顧辭遠的乳母？！”

“沒想到他身邊竟有這般妙人，這身形真是勾人！舒兒，你去跟他說說，把這人讓給我如何？”

“就是這腿腳不便，真是應了那句殘花，可惜了！”

他鉗住我的下巴，盯著我的唇眸色漸深：“給我做個通房，要是給爺伺候盡興了，賞你個妾當當也不是不可。”

旁邊的人笑聲更大，紛紛道：“宋兄好興致！顧辭遠娶了雪舒那可是穩坐侯爺之位，討一個下人他肯定不會舍不得。”

宋雪舒掩嘴一笑，拍開他的手：“哥哥就別拿她尋開心了，瞧把人家給嚇得。”

“再說了爹娘也不會同意讓這種生過孩子的不潔婦人入府，太有辱門風了。”

她瞥了我一眼：“聽辭遠哥哥說你點心做得好，去做一份梅花牛乳糕過來讓我嘗嘗。”

我壓下眼角的澀意，離開前還聽到宋雪舒同旁人說：“辭遠哥哥替我去取大婚定製的首飾，我同他說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就好了，他偏不，說什麼自己去更放心些，我知他是真的把我放在心上。”

“他什麼都好，就是身邊有這麼一個醃臢貨色，汙人眼，平白讓人惡心！要我說把她許給一個馬夫都是高攀。”

“辭遠哥哥說了，到時將她打發給角門的那個管家兒子，雖是癡傻到底不會嫌棄她這般身份，也算是全了這些年照拂的情分！”

我用力的按住胸口，彎腰大口的喘著氣，撇去眼角的淚意。

這些年受過許多的羞辱，可都不及今日的一分！

本想著與他好好告別，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我端著梅花糕正好同回來的顧辭遠撞上，他眉眼中焦急之色見了我逐漸散去。

擰著眉嗬斥道：“不是說了讓你不要亂走動？”

我沒有吭聲，低著頭看他捧在手裏的簪子。

還記得我們剛在一起那晚他也送了我一個木頭簪子，至今還在我發間。

見我低垂的目光，顯然他也想起來了，將手中的錦盒放於身後。

宋雪舒撒嬌似的蹦到他跟前：“是我讓嬤嬤過來的，我想吃梅花糕，辭遠哥哥可要怪罪與我？”

顧辭遠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對我擺擺手：“東西放下你就出去吧！”

“且慢！”

我聽到這話眉心跳了跳，沒想到這人還不死心！

那人攬上顧修明的肩，親昵道：“辭遠老弟，今日我來發現有一人甚是合我心意，像是顆熟透的桃子瞧一眼就要溢出汁水來。”

手指著我的方向，臉上盡是紈絝之意：“我瞧上了她你是給是不給？”

聞此言顧辭遠轉過頭死死盯著我，目光冷如寒冰，似有責怪我不守婦道蓄意勾引之意。

他沉吟片刻，清了清嗓子：“不過是個玩意兒，宋兄想要拿去便是。”

“隻是她是一生過孩子的婦人，早就不潔，心思又活絡，頗有野心，若放到宅邸隻怕會雞飛狗跳，鬧得家宅不寧！”

“嫂子肯定也不會同意的，她這般身份做賤妾都不配！宋兄三思啊！”

我呆愣的望向顧辭遠，感覺自己的心跌入穀底，別人如何辱我，我都能堪堪忍著。

可偏偏不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