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廁所的功夫,再出來隻剩一堆骨頭。
老公看到我,連骨頭帶盒甩我臉上,怒罵道:
“你他媽嘴有多饞啊?竟敢點這麼貴的外賣!心裏不愧疚嗎?”
我小心翼翼解釋:
“吃一個月水煮爛菜葉,兔子也受不了,而且,我不是一口沒動。”
見我反駁。
他橫眉怒目:
“你一個月入兩千,靠我養著的廢物,給你吃就不錯了!”
婆婆看夠熱鬧,笑著出來打圓場:
“晚晚,你全家都死絕了,沒人會再慣著你,該懂事了。”
“二十八是你一個月飯錢,從今天起自己想辦法解決吃飯問題。”
他們得意洋洋的交換眼神,好像在說。
看吧,馴服奴隸很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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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嗡”一聲炸開,一股委屈感上湧,我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周誌強嫌棄蹙眉:
“能別哭了嗎?又不是小姑娘了,看見你涕泗橫流的醜樣就倒胃口。”
“趕快滾去南街給我買包煙,那裏的正宗。”
南街離家有兩公裏,他從不給我錢坐公交車,每次都要用雙腿走過去。
有的時候,回來晚了還會挨一頓罵,被罰在沙發上睡覺。
回想起我沒有嫁人時,爸媽見我晚歸一分鐘,都要擔心的下樓尋找。
下班回家滿桌都是愛吃的飯菜,電器也隨便用。
可我在這個家當牛做馬,點份28的外賣就像犯了天條,被打被罵!
隱忍多時的情緒終於爆發,“啪”一聲響,我重重扇他臉上:
“周誌強,我受夠你們了!”
“我挺著個大肚子不僅要去上班,回來還要給你們一家當保姆,買菜、做飯、拖地、手洗衣服。”
“哪怕是最便宜的小時工,花二十八也請不來。”
“而我累死累活,看著你們三菜一湯,自己卻隻能吃菜市場撿來的爛菜葉子。”
“我懷孕太饞了,這也是你的孩子,怎麼就不能點份炸雞外賣了!”
越說越委屈,我坐在椅子上,崩潰大哭。
腹部傳來劇烈絞痛,訴說著我的卑微與艱苦。
我是超市收銀員,需在崗位站一天,平常人都吃不消,更別說懷著孕了。
可是婆婆和周誌強說家裏情況困難,孩子出生後奶粉都買不起,強迫我上班。
為了多掙一千塊錢,我趁空閑時間,攬下所有人都不願意幹的理貨員工作。
每天下班回到家,都能看到客廳裏一群鄰居陪婆婆歡聲笑語,見到我互相交換或嫌棄,或滿意的眼神。
周誌強一回來便攤在沙發上,像巨嬰一樣命令我伺候。
麵對廚房冷鍋冷灶,家人頤指氣使,衣服、垃圾亂扔一地的家。
我累到根本沒有力氣,但還是在兩人一聲聲辱罵和斥責聲中幹起了家務。
腦中突然回想起同事議論起了下班去哪吃炸雞。
一瞬間,我口水泛濫,淡了九個月的嘴巴像是幹渴的魚,迫切的想汲取水分。
猶豫許久,各種平台湊卷,懷著激動忐忑的心下單了。
當時的我怎麼也沒想到,周誌強會因為28元的外賣,像看待殺父仇人般打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