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巴掌讓周誌強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眼神死死盯在我身上。
若是以前,我連不小心碰壞他的東西,都會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懇求原諒。
反應過來的周誌強麵目猙獰,拽住我的頭發,狂扇十幾個巴掌。
“你算個什麼下賤玩意?竟然敢打我!是不是想翻天!?”
“腦子裏裝的全是屎的蠢貨!”
“家裏什麼情況自己心裏沒點數,那可是二十八!比你的命都貴,花這麼一大筆錢,是準備明天去十八層地獄見你爹娘嗎?”
他對我想來下死手。
腦子一陣刺耳嗡鳴,我嘴角有血溢出,意識恍惚,臉腫的像頭豬。
轉頭對上婆婆的視線,我眼裏迸發出希望的光,語氣哀求:
“媽,救我......”
同為苦命女人,我以為婆婆會勸勸老公。
畢竟結婚以來,我把她當成親媽。
從指縫裏攢出來的錢,不舍得花在自己身上,全給她打牌娛樂。
麵對無盡的責罵、幹不完的家務沒有絲毫抱怨,扮演者一個好女兒的角色。
一個星期前她還抱著我說:
“悅悅,有你這樣的好兒媳,是我們家的福分,媽一定會對你好。”
沒想到婆婆朝我“呸”了聲,擒住我的手腕與雙腿,在一旁幫腔道:
“兒子打得好!你就是婚前太慣著這小賤人了,才讓她養成了沒臉沒皮的性子。”
“你可是一家之主,家裏的錢應該全給你支配,這小浪蹄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換做我們那時代,拿家裏一毛錢都要求老公半個月,憑什麼你這麼好命!?”
緊接著他貼近周誌強耳邊,低聲呢喃:
“小心她肚子,醫生偷偷告訴我了,這胎肯定是個女孩,現在人都可喜歡女嬰了。”
“我已經找好人販子了,等賠錢貨被賣了,立馬把楠楠和我乖孫接進門。”
婆婆一直是農村的大喇叭,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仍一字不差傳進我的耳朵。
原來我懷著孕在外掙錢,為了一千塊般重物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還生了孩子。
甚至為了給他們個名真言順的身份,要賣掉我和他的親生骨肉。
一股涼意從腳底躥上天靈蓋,我打了個激靈。
我不敢相信我掏心掏肺對待的婆婆,竟然因為我生不出兒子這件小事,要把我和寶寶賣到大山。
可他們貪婪、期待的目光時刻提醒著我,一切都是真的。
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婆婆一家人已經到了冷漠到恐怖的地步。
心底驟然湧上一股恨意。
我想拿出刀砍了母子兩個,但理智告訴我,不可能。
我懷孕九月,稍有不慎,便會一屍兩命。
該怎麼辦啊?
周誌強的手掐住我的脖子,瞬間,我因窒息雙眼凸出,臉色漲紅。
他看到我青紫交加的臉猖狂大笑:
“我忍你很久了,戀愛時你把我當狗一樣使喚。”
“要不是你還有點用,老子早弄死你了!”
掙紮間,我摸到餐桌上的叉子。
我卯足了勁狠狠紮在他手背上。
沒捅進去!
婆婆眼疾手快,拿起水壺砸我胳膊!
她薅住我的頭發,破口大罵:
“賤婊子!連我兒子都敢咬!這回我們好好調教調教你!”
我整個人被狠狠撕扯,渾身疼到極致,眼淚劃過滾燙臉頰,帶來火辣辣的痛感。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痛到極致是沒精力叫出聲的。
最後他們打累了,把我狠狠甩在地上。
腹部仿佛有隻大手來回攪動,痛的我冷汗直冒,有粘稠的鮮血往外冒。
我拉住周誌強的褲腳:“我肚子好疼,快送我去醫院......”
未說完的話,被一腳踢回肚子裏,他目光陰冷,不屑道:
“你不過是我們家養的一條伺候狗,認清楚自己的地位,再敢浪費一分錢,我弄死你。”
原來,自始至終我在他們眼裏,就是個幹活的畜牲。
我捂著還有些眩暈的腦袋,聲音嘶啞且尖銳:
“周誌強,我要跟你離婚!”
“結婚七年了,我的工資全部上交也就算了,每天還要小心翼翼看人臉色,生怕被打!”
“連懷孕也得不到喘息。”
“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麼東西!?隨意發泄怒火的工具嗎?”
啼血一樣的哭聲在客廳裏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