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黎家老宅門口跪了一夜,今天又看著兩人秀恩愛秀了一天。
就中午啃了兩口麵包,我現在又累又餓又困。
卻隻能朝著岸邊的方向,拚命遊去。
冰冷的海水,有如黎思語刻入骨髓的恨意,抽打著我的身體。
四肢漸漸有些脫力,我不敢停下來。
我怕我一停下來,就真的和黎思語再見,再也不見了。
我不停地遊啊遊,不知道遊了多久,終於在看見岸邊的燈光時,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我掙紮著想爬起來,被查房的護士摁了回去。
從護士的口中,我才知道,我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
原來我被海浪衝到岸邊,又被好心的過路人,送到了醫院。
我又在醫院躺了三天,這三天一直反複高燒不退。
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看到了黎思語。
看到她穿著白色抹胸魚尾裙,站在秋千上向我招手,笑靨如花。
“阿湛,快來拍照呀!”
下一秒,秋千不見了。
黎思語縱身跳入大海。
“雲湛,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再下一秒,我揚了黎氏夫妻的骨灰。
黎思語跪在地上,用手捧著骨灰,哭得撕心裂肺。
......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我才從夢中驚醒。
“雲湛,你這幾天死哪裏去了?打電話也不接,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你求著本少爺簽契約的?”
次日,我跟著安謹言去大劇院,觀看黎思語演出的音樂劇《貓》。
黎思語被一群演員簇擁著,站在舞台中央,放聲歌唱主題曲《回憶》。
“我記得,那段我深知幸福含義的時光。讓回憶再次蘇醒。每盞街燈,似乎是最好的宿命警告......”
聲音空靈縹緲,訴說著無盡的掙紮與渴望。
一曲終了,全場爆發出如雷的掌聲。
安謹言仰起下巴,傲慢地瞥了我一眼。
“思語天生就是屬於舞台的。隻有我能讓她站在舞台中央,感受萬丈榮光。”
“你無財無權無勢,根本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你配不上她!”
安家是L國最大的財閥,擁有滔天的權勢和驚人的財富。安謹言是安家唯一的繼承人。
他去後台獻花,和黎思語站在一起,像天空中最亮的兩顆星星,交相輝映,閃耀奪目。
我躲在人群身後,隱藏起傷口,戴上看不見的麵具,無力而絕望地掙紮。
今天也是黎氏夫妻的忌日。
演出結束後,安謹言開車帶黎思語去掃墓。
我攔了輛出租車,遠遠地跟著,等兩人離去,才敢現身。
跪在黎氏夫妻墓碑麵前,我泣不成聲。
“雲湛,你有什麼臉來祭拜我的父母?”
黎思語撿起我帶來的菊花,瘋狂地捶打我的後背。
“你就是個人渣!連我父母的骨灰都不肯放過,你有什麼資格跪在他們麵前懺悔?”
“你要是真心懺悔,你就去死啊!你為什麼不淹死在海裏,還要出現在我麵前?”
“你滾啊,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你!”
菊花殘,滿地傷,花落人斷腸。
偏偏我什麼都不能說,也不敢說。
我向墓碑磕了三個頭,站起身,朝黎思語鞠了一個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