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到家,已經是晚上。
陸徽安正在浴室洗澡。
我鬼使神差拿起他的手機。
陸徽安的手機是雙係統的,切換後我輸入沈佳雪的生日,果真解鎖了。
我點進李強的對話框,記下他現在居住的地址。
剛切回係統,一條消息彈窗跳出來。
“陸總,你補給夫人的婚禮現場已經布置完畢。依你的吩咐,用的最便宜的材料,最廉價的花瓣。”
我突然記起明天就是八年考驗期結束的日子。
可我已經不在意了。
明天,我和陸徽安便再無瓜葛。
睡前,陸徽安反複強調要我明天穿的好看點。
我敷衍地應和,目不轉睛看著手機裏的租房合同。
陸徽安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沒有多問。
畢竟明天,他會結束我的苦難,彌補我的終生。
這樣,他心裏的愧疚便一去不複返了。
可是第二天,他在百人的婚禮現場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我。
卻等到了快遞閃送員。
當快遞員掏出離婚協議書文件和一份流產報告時,陸徽安覺得異常晦氣,正要破口大罵。
低頭卻看到了上麵已經簽署的“江雲”兩個字。
手中的玫瑰花滾落,一向平靜的他崩潰跪在地。
熟悉的字跡縈繞在眼前。
他不可置信地把兩份文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份是我要和他離婚。
另一份說明我們曾經有個孩子。
此時此刻,陸徽安覺得眼前婚禮現場的浪漫氣球和鮮花,刺眼極了。
他從未想過我會和他離婚。
畢竟我那麼愛他。
為了他,我甘心獨自一人,遠赴千裏與他結婚。
過了八年苦日子,我從未有過半點抱怨。
日日夜夜精心為他準備好飯菜,照顧家裏。
他發瘋般握緊快遞員的肩,厲聲質問。
“江雲她去了哪裏?我要她親自來見我!”
快遞員有些莫名其妙,自認倒黴在快遞單上簽了字,飛也似的逃走了。
現場的賓客議論紛紛。
本以為陸家繼承人與夫人恩愛如初,在為度過七年之癢慶祝。
卻不料這一切隻是陸徽安的自以為是。
他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拔腿就往外跑。
身後的助理追都追不上。
“陸總,車鑰匙。”
陸徽安一刻也不敢停,40度高溫下,等跑到家時,他已經幾近脫水。
可在看到眼前空蕩蕩的房屋時,他卻猶如墜入冰窖,渾身冷的徹底。
房屋恢複了之前我還沒住進去的模樣。
一張窄小的床,一張桌子,幾張椅子。
所有有關我的一切都被帶走。
他記起工人來的那天我的異常。
原來,那時的我就已經開始想要離開。
雖然他有所察覺,可還是憑著我的愛有恃無恐。
陸徽安無力地靠在我睡過的床上,那裏還殘留著我的氣味。
恰在此時,他的消息聲響起。
在看到是我發來的消息時,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
可點進去的內容,讓他的心猛地一沉。
“陸徽安,離了婚你便再也不用演戲了,可以肆意地去過你的少爺生活,你愛的沈佳雪也可以如你所期望那樣,做一隻自由的鳥。隻是你不要來找我,最好生生世世都不要見麵,因為你讓我惡心!”
看完這段話,陸徽安早已淚流滿麵。
他意識到那天在門外,我其實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無法相信,有一天這麼愛他的我,竟會說他惡心,竟會離他而去。
天漸漸暗下,陸徽安在我床邊坐了整整一夜。
等人發現時,他已經因為嚴重脫水昏迷在地。
而另一邊剛發完消息的我,正巧到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