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被凍住。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我身上,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個笑話。
楊婉珊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聲音柔柔的:“嫂子,你要是想喝奶茶,我這就去給你買一杯。”
季長民猛地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裏滿是不耐煩:“買什麼買?她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饞嘴?婉珊,你別理她,她就是沒事找事。”
他轉過頭,用一種複雜眼神看著我,那裏滿是濃濃的厭惡和不耐煩。
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一下下刺進我的心裏。
“趕緊滾回家去!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季長民看我不動,繼續朝著我怒吼。
我感覺胸口悶得厲害,心臟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煎熬著。
我以為我和季長民結婚這麼多年,他對我就算沒有愛情,至少也該有親情。
可我錯了,在他眼裏,我始終是個上不得台麵的鄉下女人,是個隨時可以丟棄的抹布。
我看著他,聲音很輕,卻很清晰:“季長民,我們離婚吧。”
季長民先是一愣,像是沒聽清我說什麼,緊接著,他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離婚?你跟我說離婚?你是不是瘋了?”
他猛地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聲音震耳欲聾:“就為了十塊錢的奶茶,你要跟我離婚?你腦子進水了吧!”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那些目光,有嘲笑,有同情,更多的是看戲一般的眼神。
我看著他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的臉,心裏卻反而冷靜了下來。
我開始反思,這麼多年,我為他,為這個家,付出了我的一切。
可他呢?
他給了我什麼?
無盡的家務,無休止的指責,還有,那顆永遠也捂不熱的心。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對,就為了十塊錢的奶茶,我要跟你離婚。”
我轉身,一步步走出包廂,沒有回頭。
身後,傳來季長民氣急敗壞的吼叫聲,還有杯子被摔碎的清脆聲響,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這些聲音,就讓它們留在過去吧,與我再無瓜葛。
回到家,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環顧四周,這個我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竟然沒有幾樣東西是屬於我的。
衣服是過時的,首飾是沒有的,用的家具也都是他買來的。
盡管我擦了三十年,可它們仍舊不屬於我。
沒過多久,季長民就怒氣衝衝地回來了,他像一頭憤怒的野獸,雙眼通紅地瞪著我。
他一進門,就指著我破口大罵:“你這個瘋婆子,你把我的臉都丟盡了!你讓我以後還怎麼見人?”
他看到我正在收拾東西,怒火更盛,幾乎要燒到房頂:“你又在鬧什麼?你還真想離婚啊?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
他幾步衝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你現在就跟我回去,給我的朋友們道歉!就說你更年期到了,胡言亂語!”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季長民,我再說一遍,我要跟你離婚。不是鬧,不是更年期,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