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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次爭吵過後,一連三天我都沒再見過周時安。
期間隻收到他的一條消息:
“客戶送了兩箱芒果,我讓雯雯送到家裏了,你記得吃。”
看似周時安服軟給了台階,可我絲毫不領情。
因為我對芒果過敏,沾上一點汁水都會渾身起紅疹,奇癢無比。
我沒回複,隻當沒看見。
下一秒電視新聞裏緊急播報鄰市發生了大地震傷亡慘重,醫院臨時組建了一支醫療隊奔赴前線,我也自告奮勇踏上了開往災區的大巴車。
到達現場才發現傷亡情況遠比我們想象的嚴重,一下車便鑽進醫療帳裏忙得腳不沾地。
口袋裏的手機卻一直震動,我掏出一看,竟是周時安。
他罕見地向我報備:
“預計出差一周,不用等我回家吃飯。”
在這與死神爭分奪秒的危急關頭,我沒回他的信息,把手機放到背包裏便又鑽進了醫療帳。
誰知道第二天就在誌願者隊伍裏看見了一身簡裝的周時安和他身邊拖著兩個行李箱的蔣雯雯。
“辛醫生,這些就是今天來的誌願者,一會兒咱們挑幾個有基本護理經驗的幫你們打打下手。”
周時安見到我也愣住了。
負責救援的領隊湊近我耳邊,“第一排黑色衣服的男人叫周時安,是捐贈物資想要來打廣告的,旁邊那個女生叫蔣雯雯是他的助理,專門過來照顧他的,選人時避開他們倆。”
即使領隊不說,我也沒打算挑選他們兩個人一起工作。
可蔣雯雯卻高舉雙手:
“薇薇姐,我想和你一起工作!”
聞言,周時安不悅地按下她的手:
“你暈血怎麼在醫療隊工作,還是留在廚房打打下手好了。”
“辛薇,你們醫療隊忙起來就不分白天黑夜,經常連飯都吃不上,雯雯她吃不了這個苦的。”
我隻是平靜地聽著,不置可否。
周時安作為我的未婚夫不記得我對芒果過敏,卻記得別的女人暈血,還心疼她加入醫療隊會累壞了身體。
真是諷刺。
時間緊任務重,我沒空跟他們閑話,挑了兩個看起來幹練的人扭頭就走。
即將到達醫療隊時同事給我打來電話,醫療隊接收了一批新送來的傷員急需人手幫忙,我隻好指路讓他們找先過去。
而醫療物資短缺,我離村口近是最好的人選。
返程的途中,同事不斷來電催促,新送來的傷員裏有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傷得很重已經陷入昏迷,就等著我回去做手術。
正當我急著趕路時,周時安不知從哪兒跳出來拉著我就走。
“雯雯說肚子疼,躺在床上起不來,你快去看看。”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大吼:
“生病你帶她去醫療隊,現在有孩子正躺在手術台上等著我手術,別耽誤我時間。”
周時安不樂意了,死死拉著我不放手:
“你怎麼還挑上病人了?”
我大怒:
“病人也分輕重緩急!人命關天你別攔著我。”
男女力量懸殊,我被他拖著往前走:
“雯雯就在前麵的帳篷裏,很快的,看完你走就是了。”
拉扯間我重重摔倒在地,落地的瞬間無意識用手撐了一下,手腕處傳來劇痛。
抬起手才發現手腕腫了一大圈,手術是做不了了,隻能換人。
等我匆匆趕回醫療隊時,聽到的就是小男孩已經去世的消息,他全身都蓋上了白布,孤零零地躺在角落裏。
看著他小小的身體,我跌坐在地,如果不是周時安突然跳出來攔路,他也許不會死。
而蔣雯雯僅僅是因為不想幹活,這才躺在床上裝病。
當然,周時安不相信。
心裏有個地方好像空了一塊。
手機再次震動起來,是療養院打來的電話,我接起一聽。
“辛醫生,你爸爸突發心梗,搶救無效去世了......”
心底湧起巨大的悲痛,爸爸沒能看到我穿婚紗的樣子便永遠離開了。
我沒了顧忌,顫抖著手指給周時安發去信息:
“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