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消息不斷跳動,徐婉發來大量作品照片。
“沈姐,這些都是我和師父一起創作的玉器。”
“每一件都傾注了我們的心血,想請您安排個好位置!”
我將助理的聯係方式轉給她,“具體細節找她商議。”
退出對話框前,我鬼使神差地點開她的朋友圈。
不同於微博上那些曖昧的教學視頻。
朋友圈裏記錄的是兩人形影不離的日常。
【今日新作:雙棲雙飛玉雕對鳥,與恩師共同完成】
看到這條置頂動態的配圖,我冷笑出聲。
難怪三個月前他從蘇州回來,帶回一對翡翠擺件。
還特意清空了我的古董展櫃,說要好好珍藏。
此後,他總是帶回各種玉器,說是藏家贈禮。
我一直天真地相信,以為是他事業有成的見證。
如今看著徐婉記錄的點點滴滴,才知自己多麼可笑。
見我遲遲不答,他專注擺弄著玉料催促道。
“小徐說加你了,拍賣展位的事你安排好了?”
心口雖然刺痛,我仍維持著平靜的語氣,“嗯。”
得到回應,他才抬眼看我,嘴角掛著得逞的笑。
像是施舍般將一杯茶推到我麵前,說要送我去拍賣行。
我沒應聲,目光落在他胸前空蕩的玉墜掛繩上,“你的玉佩呢?”
他神色一僵,下意識摸了摸胸前,半晌才含糊其辭。
“最近在研究新的雕刻技法,暫時收起來了。”
見我眼神凝重,他語氣不自覺軟了幾分。
“雖然是難得的和田玉,但我可以給你雕個更好的。”
更好的?
那可是祖傳的籽料,當年我爺爺臨終前給他的。
當初他戴上時,說這是此生最珍貴的傳承,永遠不會離身。
“不必了,我自己開車去公司。”
見我如此平靜,他略顯意外地頓了頓。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見我已經轉身離開工作室。
一整天,我都在和助理核對拍賣品的資料,忙得不可開交。
直到傍晚,我才看到他站在拍賣行門口等我。
“沈怡,我給你發了好幾條微信,你都沒回。”
我這才拿出手機,看到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看新到的玉料。
沒等我開口,他又自顧自說道:“走吧,帶你去挑塊好玉。”
我有些詫異,他還記得玉佩的事,思索片刻沒有拒絕。
可當我們在玉石市場挑選時,他的電話突然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他神色明顯慌亂地瞥了我一眼。
“沈怡,工作室那邊有急事,我得馬上回去......”
我點點頭,平靜地看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
隨後獨自挑了塊上等的和田玉,幹脆利落地付了款。
取貨時,店主卻遞給我兩張玉石鑒定證書。
老板解釋道:“另一份是林先生上個月定製的玉雕底稿。”
我這才發現剛剛用的是他給我的工作室聯名卡。
底稿?我忍不住打開那份設計圖紙。
看到的卻是一對玉鐲的設計稿,上麵刻著他和小徐的名字。
那一刻,我如墜冰窟,手中的圖紙微微顫抖。
原來,他早就設計好了求婚玉鐲,準備向她求婚。
店主見我臉色蒼白,關切地問要不要幫我叫車。
我搖搖頭說不用,拿著圖紙走出了玉石市場。
想起這十年來,我也曾期待過他親手為我雕刻的玉飾。
可每次提起,他總說藝術需要沉澱,不能急於求成。
說我不懂玉雕藝術,還說我俗不可耐隻在意這些形式。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提這事。
畢竟他是玉雕大師的關門弟子,我以為他是在專注藝術。
可沒想到,他不是不願意雕,是不願意為我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