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被人打掃的很幹淨。
每一麵牆上都貼滿了他們二人的合照。
我轉著輪椅依次看過四麵牆,羅賓白臉上的笑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麵對我的時候,總是一副溫文爾雅,似笑非笑的表情。
如同麵對陌生人一樣。
即使在新婚之夜,他也是淡淡的看著我,就像在看一件闖入他家的,毫不相關的物品。
而牆上的時間軸,截然而止在我們新婚的那一天。
書架上的幕布被我放了下來,開機之後,活潑爽朗的笑聲傳入耳朵。
我看著他們的視頻不斷地在我的眼前播放,俊男靚女,看的人沉浸。
直到羅賓白的電話打了進來。
“老婆,我馬上就到家了,有什麼需要我帶回去的嗎?”
我被嚇了一跳,慌亂的找不到遙控器。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而投影儀的聲音一直在播放。
“介夏!你在哪!”
他的聲音充斥著暴怒,仿佛下一秒就要震碎我的耳膜。
很快,羅賓白趕了回來。
而我也導出了他剪輯好的視頻,設置了定時發送。
羅賓白看向我的眼神實在太凶。
“介夏,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隨手撿起了垃圾桶裏的白色紙巾,上麵的液體早已幹涸,可還是有一股腥味縈繞在我的鼻尖。
羅賓白順著我的眼神,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許芳拍的大尺度雜誌。
“賓白,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解釋?若不是看在你...算了。”
“她已經死了,你和一個死人較什麼勁?這偌大的羅家,不還是你是女主人嗎?”
“別鬧了,我們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以後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羅賓白伸手拍掉我手裏的紙團,把我打橫抱了起來。
他腳步急切的向臥室走去。
“既然你這麼想要,那我們現在就...”
我扭扯著滾到了地上,羅賓白隻是冷眼看著我越滾越遠,掙紮著起不來身。
羅賓白大步的走了過來,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
“你有什麼資格和她比?若不是你,她現在還活著!我早就和她結婚了!”
“這是你欠她的,也是你欠我的,你都當上了人人羨慕的羅夫人,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我第一次生起反抗的勇氣。
“法醫都說了是意外!你到底要怪我到什麼時候?”
啪————
臉上火辣辣的疼,可我還是不死心的看著他的眼睛。
羅賓白的臉上充滿了不屑,又帶著滿腔的怨恨。
“意外?若不是你給她打電話,和她說儀式快要開始了,她會出車禍嗎?”
“而且你別忘了,沒有我,你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螻蟻。”
“你現在是殘廢一個,離開了我,你怎麼活?”
羅賓白把我狠狠地摔在地上,大步離開,又吩咐道,
“今天夫人狀態好,止痛藥停一天,讓她長長記性。”
站在遠處的家庭醫生連忙稱是,而在他身邊的助理耳語了幾句,也跟著羅賓白離開。
腳步聲逐漸遠去,家中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人敢來扶我。
我忍著身上密密麻麻,如針紮的疼痛,爬著過去,想要抓著輪椅。
一個翻身,輪椅重重的砸向我的後背。
斷骨般的痛席卷了後背。
我不顧尊嚴的向周圍的傭人求救,路過我的傭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著我。
“要不我們過去幫她一把吧,看著怪可憐的。”
“你不要命啦?小心被開除,上哪找這麼輕鬆的活。要我說,她就是自作自受,好好的進羅總的書房做什麼。”
“可她...”
“要是許小姐嫁進來,就沒有這麼多事了,而且她哪裏配得上我們羅總?不過就是麻雀攀高枝...”
二人推搡著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不管我在走廊裏叫喊的多大聲,都隻有空蕩蕩的走廊回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