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的情形讓我大吃一驚,並沒有我預料之中的香豔畫麵。
許南橫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不停的喘著粗氣。
而他的新婚妻子有些擔憂:
“要不要我去給你拿點藥...”
“出去!”
許南橫連頭都沒有抬一下,這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我有些驚訝,兩人明明白天還如膠似漆,怎麼現在...
更讓我想不到的,還是那個女生的態度。
她似乎習以為常,幹脆利落的將門一關,消失在了房間內。
“燭妙!你憑什麼死的這麼輕易!”
他猛地一拳打在了牆壁上,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流下。
場麵十分駭人。
可他似乎感覺不到一樣,怔愣的看著空擋的房間。
“是不是有病...”
我忍不住抱怨起來,死都不讓人死...
其實我能理解他的憤怒,畢竟我在這裏住了十年,這棟房子早就沾染上了我的氣息。
慎重裝修都是我的喜好。
住在這裏,他怎麼能忘記我?
他沉默半天之後,忽然站起身奪門而出。
客廳裏的女人皺眉看去:
“你去哪裏?”
他頭也不回:
“出去住酒店,明天搬到另一棟房子,這個地方我待著惡心。”
那女人坐在房間裏,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焦躁的氣息。
她猛地將手中的書本合上扔到一邊,低頭嘟囔一聲:
“真搞不懂了,明明是你自己逼死人家的,現在又鬧什麼?”
我眼淚都快下來了!
終於有個明白人了!
要不是我現在已經死了,真想跟她好好聊聊天。
因為她幫我打抱不平的幾句話,我對她生出了許多好感。
跟她在別墅裏過了一夜後,許南橫才帶著濃重的黑眼圈回來。
隻是他依舊將人家當做空氣,匆匆取了我的死亡證明就開車離去。
我實在是好奇,他又要搞什麼?
直到我跟隨他來到了那座熟悉的墓園,我才知道他這一趟的目的。
告慰蘇雪凝的在天之靈。
“雪凝,我答應你的事情終於做到了,害死你的人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看到了嗎?”
女孩的照片有些褪色了,但是擋不住她眼眸中的溫柔平靜。
其實當初一起比賽的時候,我曾經見過幾次蘇雪凝。
不愧是許多人心中的女神,無論是接人待物還是業務能力都能稱得上是優秀。
當時比賽途中我不小心磕破膝蓋,還是她匆忙找來醫藥箱幫我處理傷口。
這樣的女孩,應該有更加光明的未來。
死在最美麗的年紀的確可惜。
可是...我為此賠上了自己的一生,也很可悲...
“雪凝...你理理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
“我很想你...”
“燭妙...”
!
此話一出!我們兩人不約而同的瞪大了雙眼。
他的表情更是精彩萬分,就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
這已經是幾天來他第七次喊錯了我的名字。
一次兩次我可以解釋成失誤,但是這麼多次,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當然,我並不認為他這是愛我的表現。
我直覺他帶著仇恨壓抑情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早就將這份仇恨刻進了骨子裏。
即便我死了,他也不肯放下。
遠處太陽的光芒正在消失,許南橫這才戀戀不舍的站起身準備離開。
“南橫?”
身後中年女人熟悉的叫喊聲將他拉回了現實。
“阿姨,您怎麼來了?
話剛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天真的有些嚇人了。
這是人家女兒的墓地,她想來就來。
蘇母眼底是藏不住的悲傷:
“昨晚夢見雪凝了,她一直哭著說想我,我心裏也難受。”
悲傷的氛圍頓時在兩人中間蔓延,許南橫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
“可能雪凝到現在都沒有原諒我吧,竟然一次都沒有來我的夢裏看過。”
蘇母長歎一口氣:
“我知道你這孩子對雪凝一片真心,隻是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當年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唉,當初雪凝要是聽那個女學生的話陪她去醫院就好了,說不定能逃過一劫...都是命啊!”
許南橫麵部肌肉猛地收縮: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