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您別生氣了,林廠長隻是不好意思低頭。”
“他一直惦記著您,用了三天時間才求來了這個。”
看著手環上的那顆金珠,我恍惚間想起,那年流產後總做噩夢。
他一步一扣首給我求來了護身符。
頂了一個月壽星公腦門參加各種會議。
上電視采訪被人問到,也隻說是為了讓愛人心安。
過往曆曆在目,我忽然想問問他,有沒有一刻想過,放了這個孩子。
借來醫院電話,等了很久,終於被接起。
我輕輕問:“建禮,你說這個孩子會平安出生嗎?”
林建禮心裏一顫,許久才柔聲說:“有我求來的手環在,孩子一定可以健康長大的。”
“乖乖等我,我馬上就回去陪你待產。”
寺廟的鐘聲在他話裏響起。
這一次他說的是健康長大,而不是平安出生。
可惜,我們都沒機會了。
沒多久,電視新聞打斷了我的思路。
群眾祈福的畫麵一角,林建禮親自幫莫莉莉戴上手環,上麵是一圈滿滿的金珠。
護士叫我去接電話,聽筒裏隻有倆人小聲嘀咕:
“嶼哥哥,剛剩下的那顆金珠有點殘,怪不吉利的,扔了吧。”
男人點頭,她又繼續道:
“要不你還是回去看看吧,她生產時肯定希望你能在身邊。”
“不用了,就算我在,也不過是收獲個死胎。”
“已經夠大師要求的月份了,這一胎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差別而已。”
原來連祈福都是假的,我終於釋懷。
拿著孩子的骨灰盒,我登上了開往藏部的火車。
離婚申請報告,郵差一天後將寄到我家。
舉報信,也已一並寄出。
林建禮不明白葉曉蘭那個電話的用意,以前她從不會這樣。
她好像知道結局,又好像是在道別。
他一路飆車回來,但翻遍了縣衛生所也沒找到葉曉蘭。
遠處一道女聲響起:“是葉曉蘭家屬嗎?”
他不自覺的挑起嘴角,以為是孩子平安出生。
護士隻是拿著紙袋放到他眼前:“本以為她沒有家人了,才會自己來流產。”
“我們現在聯係不上她,這是遺物,請家屬帶走吧。”
紙袋裏是我從不離身的護身符,和那個被莫莉莉嫌棄晦氣的祈福手環。
林建禮瞬間崩潰,“她為什麼留下這些,為什麼要做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