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賬戶裏有兩千塊！”

尖銳的聲音震得我一陣陣發暈。

我媽強行按住我：“把錢轉給你哥，他找工作要置辦兩身好衣服，你一個女的花什麼錢。”

我掙紮：“那是我開學後的生活費。”

“啪！”

“你少吃幾頓就行了。”

嘴裏溢出鐵鏽味，我捂著臉，癱在地上喘息。

我媽往我嘴裏塞了片止疼藥：“行了，你這病我給你治好了，花什麼冤枉錢。”

我伏在地上，又哭又笑，憤怒充滿我的胸腔，腹部的痛讓我感覺天旋地轉，我媽還在喋喋不休地罵我。

這就是我的媽媽，在她眼中我就應該給我哥當踏腳石，為我哥榨幹血肉。

憑什麼啊！

我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逼近我哥的脖子：“不叫救護車，我就捅死你兒子！”

我哥抖著身體，滿臉驚恐，低聲下氣求饒：“是媽不讓你去醫院，不關我的事。”

我媽瞪著眼睛，著急道：“不能傷了你哥，他是我的命根子！”

“那就打電話！”

看著她打完電話，我渾身無力，徹底暈死過去，我哥發泄般狠狠踢了我幾腳。

等我醒來就在醫院。

“是肝癌，她平常有飲酒過度或者經常食用不幹淨的食物嗎？”

“發黴的食物算嗎？”

“發黴的食物會產生黃曲黴菌，損傷肝腎功能從而引起肝癌。”

“啊！我以為她騙我的，還好我跟她哥沒吃，真是上天保佑。”

我媽慶幸的表情刺痛了我的眼，心口一陣陣的疼。

我捂著胸口，艱難起身：“醫生，我還能治好嗎？”

醫生皺著眉頭，歎息一聲：“你還年輕，生存的幾率很大。”

我攥緊衣角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媽不停抱怨：“養你的錢還沒收回來就要死了，你怎麼這麼沒用！”

“讓你上大學就是以為你畢業後身價高，能多要點彩禮，現在好了，養你成了虧本生意。”

我雙手發抖，氣得發暈。

最後是病房裏的人開罵，她才閉嘴。

等醫生走後，我哥煩躁地撓頭：“得了癌症還能打工嗎？下個季度的房租該交了。”

我媽拍了一下他肩膀：“你妹妹又不傻，明知道是個無底洞怎麼會往裏麵砸錢。”

轉頭期待地問我：“家安，你最聰明了，不會把錢打水漂的吧？”

她想我怎麼答複她，告訴她，我願意等死。

我媽握著我的手，一副為我考慮的模樣：“你先繼續上班，掙錢把房租交上，我和你哥有住的地方才能照顧你。”